第114頁
可苗笙卻渾然不知,他累得不想挪窩,反正靠在游蕭懷裡也習慣了,現在縱然粘膩了些,但總體還是舒服的,於是往裡鑽了鑽,後腦搭在人家肩膀上,張著口急促地呼吸。
游蕭知道自己內心暴漲的是什麼,他也知道自己不該任其肆虐,卻偏偏現在無法自持,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他偏過頭,看向肩膀上的苗笙,美人身體不好,平素麵色瓷白,嘴唇有血色的時候也不多,光那股病氣就足夠惹人憐愛,現在因著氣血翻湧,臉上多了一抹血色,泛著不正常的紅,則是另一番風景。
因為出了不少汗,他面龐微微發脹,兩鬢被汗水沾濕,貼在臉頰上,一張俊臉顯得很是鮮活動人;眼睛濕漉漉的,像是聚了一捧瀲灩水光;嘴唇微微有些發乾,粉色舌尖悄悄探出來,飛快在上唇舔過,很快便縮回去,隱藏在瑩白色的貝齒之後。
這畫面看得游蕭喉頭一緊,恨不得撬開他的齒列,好讓自己能多看幾眼那漂亮的舌頭。
苗笙有些暈頭轉向,腦袋正在放空,目光也比平時迷離了許多,桃花眼更具迷惑性,令人分不清他是在發呆,還是暗示著邀請。
游蕭心火燎原,確實有些控制不住,盯著他的唇,不僅呼吸越發粗重,臉龐也越靠越近。
懷中人本就靠在他的肩上,是呼吸相聞的咫尺之距,只要他稍稍低頭,就能吻住那雙朝思夢想的柔軟嘴唇。
發覺游蕭越靠越近,苗笙目光稍稍聚焦了些,看向他的臉。
這張被汗水浸透的面容英俊無匹,鼻樑挺直如刀削斧鑿,平素看著自己的溫柔目光陡然變得濃黑而富有侵略性,卻比平時更增添了一股魅惑力。
尤其是眉間那顆紅痣,被汗水浸染得閃閃發亮,宛若一顆璀璨寶石,令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去,輕輕撫摸。
原本無限靠近就令游蕭十分難耐,被那纖長的指尖觸碰到眉心,他幾乎是渾身一凜,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起來,將對方抱得更緊。
「笙兒,你做什麼……」他聲音啞得厲害,鼻尖快要蹭到苗笙的鼻尖,喉結上下一轉,像是壓抑到了極點。
苗笙怔了怔,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想法,只覺得暈乎乎亂糟糟,心口跳得厲害。
看到游蕭的喉結滾動,他覺得自己下腹處的胞宮像是突然緊縮了一下,仿佛受了什麼蠱惑似地,莫名又想去碰那裡,但這次他沒有成功,指尖離喉結還有一寸遠,便被人握住手腕。
游蕭簡直是咬牙切齒地警告他:「不要惹我。」
「我就是……好奇。」苗笙越發氣短,忍不住又舔了舔嘴唇,心臟鼓脹得厲害,像有什麼情緒呼之欲出。
「好奇什麼,眉心痣就罷了,可喉結你也有。」游蕭抓著他的手,捉出一根手指,點到他的眉心,順著向下滑落到鼻尖,再到唇峰和瘦得略顯尖巧的下巴,最後落在了他的喉結上。
但他並沒有停下,而是順著修長的脖頸繼續移動,最終停在了那瘦得明顯凸起的鎖骨上,輕輕一頓,然後沿著頸下那一端,緩緩向領子內側滑去。
只是握著苗笙的手,沒有觸碰到對方半點其他的皮膚,游蕭卻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興奮得戰慄。
苗笙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覺得包裹著自己手背的那個掌心熱得發燙,像是燙進了他的心裡,燙得他更加頭昏腦漲。
要親吻嗎?他知道自己是想的,這全然是身體驅動,是慾念的蓬髮,不知道是少年太誘人,還是因為自己意志力太薄弱,他有些蠢蠢欲動,無法自控。
但他想起游蕭想要的「真心的吻」,頓時又覺得愧疚,自己可以一時臣服於這古怪、脆弱又滋生著無盡渴望的身體,可這般為所欲為,對對方太不公平。
貼著少年的身體,知道他有著怎樣的反應,這讓苗笙愈發煎熬——游蕭與自己不同,他的慾念來自於真心,自己雖然沒有同樣的感受,卻也不忍褻瀆。
就當苗笙怔愣的時候,游蕭突然鬆開了他的手,動作儘可能輕柔,又儘可能迅速地將他放進了被窩。
「一身大汗,別晾著了。」他的眼睛因著慾念漲得發紅,卻又拼命壓抑住,盡力露出尋常的笑容,「夜裡涼了,別沐浴了,如果覺得難受,就讓小紅找夥計打些熱水來,擦擦身體便好。」
苗笙哪顧得上洗不洗澡,疑惑地問他:「你去哪兒?」
「我……」游蕭聲音突然輕了許多,「我去練刀。」
說罷他便一陣風似地跑出了房間,等苗笙抬起頭來,門口已經沒了人影,只留了「咣當」一聲門響。
病美人雖然身體不好,但現在能揣崽,說明這方面不受影響,他躺在被窩裡一動不動,頭腦一片空白,一邊休息,一邊等待自己的那點反應也冷靜下來。
天氣確實冷了一些,苗笙的汗也很快退了,並沒有覺得多麼粘膩,也沒有力氣洗澡,他睡了一會兒醒來,覺得肚子有些餓,左等右等等不到游蕭來關心他,只好自己起了床,披上外袍出去。
平小紅受了游蕭的囑咐,抱著兔子又回到了廳房,見苗笙出來,就問他要不要洗澡。
苗笙搖了搖頭:「不必了,叫晚膳吧。」從獸醫那裡回來就折騰著練內功,不知不覺天都快黑了。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沒看見游蕭的影子,便問:「你師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