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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怪物,你是奇蹟。」游蕭不滿地說,「你從頭髮梢兒到腳趾尖都好看。」
苗笙抿著唇,卻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年紀輕輕,倒是如此油嘴滑舌。」
「說實話也犯法的話,那我寧願坐穿牢底。」
「你一個生意人,口才果然了得。」苗笙唇角瘋狂上揚,「我才不跟你拌嘴——啊!」
他感覺肚子裡的胎兒猛地一動,登時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游蕭:「崽崽踢我了!」
游蕭的手一直放在他肚子上,同樣感覺到了這胎動,驚喜若狂:「這是第一次動嗎?」
「是第一次!第一次!」肚子從扁平到凸起,苗笙才慢慢接受真的有個小生命在自己體內孕育,方才這一下,則是更加直接地讓他感知到了這個小生命的健壯和活力。
他情不自禁地再度落淚,不自知地說了句蠢話:「游蕭,它、它是活的,它會動!」
游蕭輕輕抹去他眼角滲出的淚水,笑著溫聲道:「笙兒把它照顧得很好,它在說,謝謝阿爹。」
「不,它在說,慶賀蕭爹爹平安歸來。」苗笙垂眸,輕輕撫摸肚子,「希望蕭爹爹之後不要再離開這麼久了。」
游蕭忍俊不禁,將他摟在懷中,溫柔地把他臉上的淚痕吻干:「笙兒學崽崽說話的樣子有點冒傻氣。」
「吃下去的養分都被這個小貪吃怪給吞了,供不了我的腦子。」苗笙依舊沉浸在胎動的驚詫和喜悅中,下意識地開始胡說八道,帶著不自知的嬌嗔,「傻的是不是也不想要?」
游蕭把他抱得緊緊的,輕輕晃了晃:「要,都要,傻的更好,眼裡只有我,捨不得離開我,永遠都在我身邊。」
「嘿嘿。」苗笙忍不住樂了,「我看你才傻。」
「那就做一対傻瓜。」
游蕭偏頭輕柔地吻著他的唇,苗笙順從地張開嘴,兩人舌尖相纏,柔情繾綣地親吻纏綿,緩緩躺倒在了床上。
床邊柜上燭影搖曳,將這一方寬大的拔步床用溫暖昏黃的光包裹起來,床帳原本是被挑起的,卻在床里人的動作下自然垂落,擋住了裡邊一対相擁的人影。
原本的提心弔膽被游蕭的突然回家消弭於無形,苗笙心中的全部擔憂盡數化為依賴和甜蜜,恨不得就此融化在対方火熱的胸膛里。
他縱情地享受著游蕭越發激烈的吻,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腦子也開始有些暈眩。
熟悉的體溫暖洋洋地烘烤著他,令他由內而外地暖了起來,骨頭似乎也酥了,眼皮沉甸甸的,再也睜不開。
他有心想跟游蕭多說幾句,想問対方這些日子經歷了什麼,想說自己的心意,卻在人家親吻自己頸側的時候,無法自控地打了個哈欠。
苗笙:「……」
「哈哈哈哈!」游蕭把臉埋在他的頸窩,笑得渾身顫抖。
苗笙去揪他的頭髮:「笑屁。」
「笑你思念成疾,夜不能寐。」游蕭親吻他的臉頰,「笑你嘴硬心軟,不說真心話。」
「什麼都被你看出來了,我還說什麼說,睡覺!」苗笙惱火地背過身去,唇角卻悄悄勾了起來。
游蕭從背後摟住他,在他瘦削的肩頭輕輕一吻,拉過被子將兩人蓋住:「睡吧,好好休息。」
苗笙眼皮越發沉重,很快昏昏沉沉睡過去,沒過一會兒無意識地轉過身,整個人直往游蕭懷裡鑽,把人抱得結結實實,似乎怕他再跑了似的。
兩人睡著的時候已經寅時正了,彼此相擁著又睡了兩個時辰才醒。
其間游蕭覺察到秦嬤嬤進來過,許是發現他倆都在睡,便沒有打擾,輕輕退了出去。
他這幾天睡得充足,醒得也早,睜眼便就著透進房間的淡淡日光細細地打量苗笙的臉。
這張臉他百看不厭,越看越歡喜。
小時候心思純潔,只是單純欣賞,覺得舅舅就是世上最美的人,像神仙下凡,後來長大,動了「歹心」之後,這張容顏就會讓他生出別的衝動。
想占有、欺負,甚至是凌虐,看対方因自己笑,又因自己而哭,表情變化萬千,每一副模樣他都喜歡。
可惜那時他卻只能長久地盯著対方在冰棺中的臉發呆,只祈求那雙漂亮的眼睛有一天能夠睜開。
現在這雙眼睛不僅睜開,而且還會飽含深情地看著自己,這無異於最美的夢成了真,讓他減壽十年都可以。
左右笙兒比自己年長,自己少活幾年,正好與他一同離世,天上地下,永不分離。
在他的灼熱目光下,苗笙睫毛輕輕顫了顫,眼皮緩緩睜開了一條小縫。
「醒了?」
苗笙睡得臉有點水腫,但比平時顯得更軟糯了些,嘴唇也嘟嘟的,看著就很好親。
「你幹嘛總看著我。」他又閉上眼,嘟囔道,「感覺被人一直用光照著似的。」
游蕭把他摟進懷裡,「叭叭叭」在他臉上親了好幾口,被人嫌棄地推開臉。
苗笙皺起眉頭:「你怎麼跟狗似的。」
「你貓我狗,不是你都承認過了嗎?」游蕭想起那些信上畫的圖,忍俊不禁。
苗笙背過身去,免得再被「襲擊」,也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笑臉,慵懶地說:「逗孩子玩的,大人才不會當真。」
誰知身後半天沒有動靜,安靜得令他心裡發毛。
他想起游蕭離開那天時自己心裡的懊悔和煎熬,決定不再兜圈子,哪怕簡明扼要也好,至少給対方一個明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