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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雍王一直對自己被告密而強留在府中思過耿耿於懷,又嫉妒端王最近深受官家信任。於是便趁著官家出京祭掃皇陵,與手下人商議後派人收買城中地痞無賴,想要鬧出一場騷亂,好讓端王焦頭爛額,在官家回京後受到嚴責。
官 家得知內情後大怒,當即召來雍王質問。雍王其時已經聽到風聲,自然竭力抵賴,說是底下人擅自行事,一切與他無關。其實端王早已將與他商議此事的人員全數擒 下,那些人聽說官家已在追查內情,為保住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再也不願替雍王頂罪,恨不能將所有的罪狀都推到他身上。
端王呈上一疊厚厚的供述,官家看了之後跌坐於椅上,過了許久才來到雍王被軟禁之地,將那疊供詞狠狠地投擲於地。
「爹爹,爹爹饒我這一回!」一向趾高氣揚的雍王頓時面如土色,跪下連連叩首討饒。雍王生母袁淑妃也哭著過來求情,可官家寒白了臉色,一言不發拂袖而去。
次日早朝之時,即有詔令宣布,雍王素行不端,被削去王爵,身邊涉事幕僚則皆入獄,等待依法行刑。
眾臣惶惑震驚,然而官家亦沒有詳加解釋,只是掃視眾人以及申王、信王兩位皇子,冷聲道:「都記著自己的本分所在,切莫利令智昏,做出不該做的事情!」
眾人戰戰兢兢下跪,尤其是兩位皇子,更是覺得官家的目光緊盯著自己,皆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消息傳來,皇宮大內一片肅然,荊國公主一聽說此事,便急匆匆去凝和宮告訴了九郎。九郎雖早有所預料,但聽得雍王被削去王爵之位,還是心覺沉重。
荊國公主鬱郁然道:「雖然二哥平日裡不招人喜歡,可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真叫人難以相信……我問爹爹為何那麼嚴厲,他都不願細說,還講這已經是寬宏大量,若是真的狠心,都能將二哥流放出去……」
九郎沉默片刻,道:「如果二哥被流放至邊遠之地,他這樣的養尊處優之人,只怕是連幾個月都熬不過。但爹爹雖將他削去了王爵,卻也並未再加行刑,或許以後還會有所轉機。」
「就算爹爹以後氣消了,二哥也斷不可能再恢復到現在的親王之位了。」荊國公主嘆了一聲,撐著下頷道,「入主東宮的機會也更是全都泡湯……」
九郎沒再說話,她倒是趁著周圍無人,悄悄地道:「眼下二哥被掃出,就剩下三哥、五哥、六哥,你是不是想要幫著五哥上位,所以才與他走得那麼近?」
「我 何來此想?」九郎看了她一眼,顧自整理著書桌上的東西,荊國公主卻道:「難道不是嗎?三哥和六哥跟你都不怎麼熱絡,只有五哥還靠得住些。像二哥那樣的計謀 實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三哥和六哥卻不像他那麼傻,要是他們看五哥不順眼,使計將他也踢出局,那九哥你以後的日子豈不是更難過?」
九郎心中自然也明白,但語氣還是淺淡。「我又不是他們的威脅,至少目前他們不會來動我。」
「你倒是沉得住氣啊!」荊國公主蹙眉道,「上次那個鑽在床榻底下的娘子,你是不是已經忘到腦後了?」
「怎會……」他不由說出口,可此時門外有人輕輕走近,九郎立即止聲不語。
門扉輕響,馮勉探進身來,向荊國公主問了個好,隨後道:「九哥,元昌說等會兒要來。」
他微微一怔,荊國公主見狀便起身告辭。馮勉將她送走之後才回到書房,九郎當即問道:「是雙澄那兒出了什麼事嗎?」
馮勉抿唇一笑,扶他坐下道:「請恕奴婢說了個謊,其實元昌沒說要來這裡,而是奴婢有話要稟告,但公主在旁不好開口。」
「什麼要緊事?」九郎微一皺眉。
馮 勉躬身道:「倒也並不算急事,是奴婢剛才聽寶慈宮那邊的內侍說,太后近日來精神仍是不佳,就連後宮妃子們想為她慶賀大壽而去詢問其意,都只談了幾句便將她 們打發了出去。奴婢覺得太后還是有難以釋懷之事,若是九哥能去和太后言和,說不定太后心中一高興,這病情就好了大半。」
「嬢嬢介懷的事情不止我一件……」九郎說了一半,又轉換了話題道,「再說就算我要與她言和,只怕她一想到雙澄,就還是耿耿於懷。」
「先是言和,再趁著太后六十大壽的時候向其求情,說不定太后能准九哥先納了雙澄呢?」馮勉小心翼翼地道,「那樣的話,雙澄就算當不了正妃,好歹也可以和九哥您生活在一起,不用像現在這樣啊。」
「嬢嬢怎會答應……」九郎皺了皺眉,心中不再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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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潘太后的壽辰尚有一月,皇城上下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從官員到內侍,無不盡職盡力,希望這一場盛宴能一掃接連不斷的陰霾。
然而北方還未太平,官家責令河北經略潘振巍帶兵前往邊境訪查。潘振巍去了之後,倒是稟告說原先在邊境上的北遼士兵已經不見蹤影,然而等他走後沒多久,那些人卻又趁著天黑越過邊境搶掠新宋百姓,使得當地村民怨聲載道。
官家一方面下令嚴守邊境,另一方面則在朝中物色官員,準備要向北遼遞交國書。端王這些天亦為此而忙碌,九郎曾問及那銀槍槍尖的來源可曾查到,他不無遺憾地道:「問了一些可靠的官員,俱說不知,再有其他人與我關係一般,我也不好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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