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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勉打了個哆嗦,急忙跪在他近前,「奴婢也是因為擔心十一姐才會多嘴,請殿下恕罪!」
九郎嘆了一聲,道:「起來吧,並不是我要怪罪於你,只是提醒你一句,以免你步了錢樺的後塵。」
一聽到錢樺,馮勉更是冷汗涔涔。雖然太后那邊說錢樺是外出之時正好遭遇騷亂,不幸被無賴搶劫後所殺,可內侍宮娥間各有不同的說法,總之對他的死是都覺得非同尋常。九郎這樣一說,馮勉便連連叩首,再也不敢問起和親之事。
然而第二天早晨,元昌又匆匆趕到了凝和宮。
門外的小黃門見他到來,知道是來找九郎的,便迎上前道:「季都校來得不巧,淮南王到訪,官家命人叫幾位皇子都去集英殿,九殿下也被找去了。」
季元昌本就焦急萬分,聽他這樣一說,更是連連嘆氣,急道:「那他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小黃門為難道:「這就不知道了,興許淮南王要過一兩個時辰才走……」
「一兩個時辰!」他心頭一沉,自己現在正是脫空才來,到那會兒便已是當差之際,哪裡還能過來。正在此時,馮勉從凝和宮宮門內踱步而出,見元昌在門前踟躕不去,便樂呵呵地道:「季都校怎麼有空過來?九哥現在不在宮中,都校是否要進來坐坐?」
元昌考慮了一下,與其在這乾等,還不如進去探探口風,興許自己想要打探的事情在馮勉這兒也能問個大概。
「也好,我現進去等候一陣。」說著,他便隨著馮勉進了凝和宮。馮勉一路引著他入內,一路說起近日來自己為太后賀壽而挑選禮物等瑣事,元昌心不在焉的,只是隨意附和。等到了偏廳,馮勉正要轉身出去沏茶,卻被元昌叫住。
「馮高品不必忙碌,我只是想打聽點事情才來的。」
馮勉愕然回首,連忙又換了副笑臉,「可是九哥不在,奴婢也不知都校究竟要問什麼事呀……」
元昌還是站得筆直,可神色間卻添了幾分彆扭,支吾了一陣,才道:「馮高品是否知道荊國公主和親之事?」
馮勉訝然,展開淡淡的眉,「這事有誰不知?連宮內劈柴火的小黃門都聽說了呢!都校問這個幹什麼?」
元昌攥著拳,恨恨道:「難道官家真要將金枝玉葉的公主嫁給北遼那個成帝了嗎?我聽說那成帝已經頭髮花白,宮中妃嬪無數,還天天煉丹求仙,想著長生不老,簡直是個糊塗蟲!」
「小聲小聲!」馮勉嚇了一跳,急忙將大門關上,「都校在這裡說話也要留神!萬一傳到了官家耳中,還以為都校是對和親之事不滿,有意指桑罵槐呢!」
元昌氣憤難當,來回走了幾步,猶在忿忿不平。「我們這滿朝文武難道都是酒囊飯袋?竟被北遼軍隊嚇得不敢回應,要靠公主和親才能保個太平?我還聽說荊國公主堅決不從,在官家面前鬧得厲害,也不知九哥有沒有去勸解。」
「這……」馮勉看看他,小聲道,「九哥倒是沒去,不過公主這幾天已經漸漸平靜下來,不像先前那樣要死要活了。」
元昌揚起濃眉,「為何?難道公主已經心灰意冷,只等著被送去北遼?」
「這可不得而知了,奴婢之前問過九哥,卻被他斥責了一頓,嚇得再也不敢過問。」馮勉無奈地道,「都校要是真想知道原因,不如自己去問問九哥,但奴婢覺得他也不會說什麼的。」
元昌有些茫然,不知為何九哥會這樣反常。
馮勉靜候了一會兒,見他還是心事重重,便從旁問道:「都校最近都在忙些什麼?看你臉色也不好,像是幾天都沒睡個安穩覺的樣子。」
元昌正在憂慮之中,對他的問話也沒在意,只是隨便應答道:「替九哥辦些事情,確實來回奔波,晚上都沒睡的地方,不過我身體強健,還能撐得住。」
「多虧有季都校,否則現在端王走了,九哥有時候要找人幫忙都難。」馮勉連連感謝,說話間,之前在宮門口的小黃門疾步而來,在外面稟告道:「集英殿那邊傳來消息,官家要留淮南王與諸位皇子用午膳,九哥暫且不能回來了。」
元昌嘆了一聲,知道自己是白跑一次。轉身想走,卻又止步,向馮勉道:「傍晚時分我交差完畢,九郎那時應該已經回到這裡,我到時候再來一次,請高品事先代為轉告。」
「您放心,我一定告訴九哥。」馮勉笑盈盈地將他送了出去。
到了午後,九郎才回到凝和宮,馮勉便將元昌到來的事情說了一遍。九郎一哂,輕聲道:「倒是對荊國公主的事情頗為關切。」
馮勉只是笑笑,也沒說話。
臨近黃昏時,元昌果然又急匆匆趕來。這一回九郎正在書房等他,見他一頭扎進來,便道:「事先說好,和親之事我不能妄加置評,你問我,我也答不出什麼。」
「臣明白了。」元昌躬身行禮,態度肅然,「臣這次來,是另有消息。」
九郎一怔,「什麼?」
「臣的手下看到有馬車進出於宣樂莊那個莊院,車中似乎是個美貌女子。」
「女子?」九郎蹙了蹙眉,「孫壽明隨著皇叔來汴梁,並未帶著家眷,難道是他私自招來的歌伎舞女?」
元 昌道:「臣也這樣想過,但守在外面的探子說,只那一個女子,沒有其他樂師,更聽不到裡面有曲聲傳來。臣偷偷問過附近的農戶,都說以前這莊子冷冷清清,只有 幾個看門的僕人,並沒什么女子居住。最近雖也一直大門緊閉,可馬車來往間,看得出莊內多了不少人。殿下,臣也覺得這莊院有些古怪,要不要借著例行巡視之名 前去打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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