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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不由抬起眉梢看著他,此等兒女私情竟也被他想得透徹,倒是讓官家有所讚許。
他踱了幾步,心緒漸漸平定,放眼四望,凝和宮中安寧寂靜。「隨朕走一走,朕還有一些話要問你。」官家說罷,便緩緩朝著宮門走去。
「是。」端王微微一笑,跟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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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與官家又談了良久,待等官家回長春閣之後,他才又來了凝和宮。
一見九郎,端王便苦笑不已。「九哥,你真是對自己下得了手。」
九郎卻只問道:「爹爹說了些什麼?」
他撩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著,道:「你不問問我為你說了多少好話才消減了爹爹的怒氣?」
九郎怔了怔,隨即道:「我知道五哥口才甚好,但雙澄之事著實有些棘手……」
「為何?」
九郎便將太后派潘文祁連夜出城抓捕雙澄的事情講了一遍,「我總覺得嬢嬢對雙澄似乎兇狠得過頭,如果僅僅是因為我與她的事,雙澄當時已經離開,嬢嬢又何必一定要將她斬草除根?」
端王沉默片刻,放下茶杯,道:「難怪我趕到蒼岩山卻沒尋到雙澄的師傅,原來是來了汴梁。」
「我已叫元昌出城尋找,希望他能找到雙澄下落。」
端王雙眉微蹙,九郎見他似是有話想說,便道:「五哥,你還有什麼要緊事沒說?」
他稍躊躇了一下,道:「我去了蒼岩山後,找到了雙澄說起的小屋,門上有鎖,已是人去樓空。我為打聽她師傅的去向,便問了不少山腳下的百姓,但他們都說住在那木屋中的男子經常行蹤不定,有時候一去便是數月不見,也不知到底是何營生。九哥,雙澄可曾對你說過這些?」
九郎有些意外,他本以為雙澄的師傅無非是個隱居山野的江湖人,卻不知神秘如此。
但他還是平穩了心情,道:「或許是也跟她父親一樣有過仇家,所以不願與別人打交道,山間百姓見識淺陋,便加油添醋說得離奇一些。」
端王看著他,嘆了一下。「你一直都在維護著她……但若是雙澄的師傅與父親身份可疑,我勸你還是謹言慎行,不要再與她有過多的來往。」
九郎很勉強地笑了笑,「怎麼會?再說就算她師傅與父親真的有些複雜的過往,可是雙澄在我身邊時毫無惡意,難道五哥也看不出她的本心?」
「我只是隱約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端王正說著話,聽得外面有輕微聲響,似是有人不慎碰到了房門。他陡然一驚,九郎亦神色肅然,揚聲道:「誰在外面?」
房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馮勉尷尬地探進身來。
「馮高品?」端王一皺眉,「為何站在外面也不出聲?」
「奴婢是剛剛過來,正打算敲門,又怕打攪了五哥與九哥談話。」馮勉連連道歉,端王這才安下心來。九郎見馮勉滿頭是汗,因問道:「你剛才去了哪裡?又有什麼事要來找我?」
「適才是拱辰門那兒的小內侍偷偷來喚奴婢過去,奴婢跑得幾乎沒命,總算是見到了季都校。」
「他說什麼了?」九郎連忙追問。
馮勉雖然還是氣喘吁吁,可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笑意,幾乎要滿溢出來。「回九哥,季都校將雙澄給找到了!」
☆、第60章 空有鶯傳度曲聲
「當真?!她在哪裡?」九郎乍聽聞此話,心中頓感驚喜,幾乎有些不可置信。馮勉輕聲道:「季都校讓奴婢轉告殿下,雙澄已被安置在隱秘的地方,暫時沒有危險。」
九郎追問:「只有她獨自一人?之前那個將她帶走的人呢?」
「季都校追蹤到她下落時,她師傅正帶著昏睡中的雙澄想要遠離汴梁,卻在城外關卡被查。季都校趁亂將雙澄救走,她師傅則被官兵圍困,不過最後應該也逃脫了。」
端王微微皺眉,「這一消息應該很快會傳入宮中……元昌將雙澄藏在了何處?」
馮勉答道:「季都校說是將她藏回了自己家中。」
九郎稍一沉吟,「這樣恐怕不太好,他家宅中也有諸多僕役,只需有人走漏風聲,便會引來大禍。到時候元昌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叫他速速將雙澄帶離自己家宅。」
「那要不還將雙澄送到以前的那個小院去?」馮勉試探問道。
九郎還未回答,端王已道:「我來想辦法,這汴梁城雖是天子腳下,但要想真的藏個人卻也並非無計可施。」
九郎頷首,「我倒是還擔心她那個師傅會引起官家或是嬢嬢的注意……」
「等會去找元昌問問清楚,他應該見過雙澄師傅的模樣。」端王道,「不管那人究竟是何身份,總是查清了為好。」
九郎點了點頭,低聲道:「又要勞煩五哥。」
端王一笑,「何必如此見外?我自然也希望這場風波能儘早平息。」說罷,又坐了一會兒,便在馮勉的陪同下離開了此處。
房 中暫時只剩九郎一人,腿上傷痛雖然未減,但關於雙澄已經被找到的這個訊息卻好似水上明燈一般,不斷在心頭浮動。自從雙澄逃出金明池,他沒有一刻不在惦念她 的安危。尤其是想到她在雨夜流落城外,後方還有太后派出的追兵,而他卻只能躺在宮中等待著遙遠的訊息,他的心就像是被千斤重的磐石緊緊壓著,連呼吸都覺沉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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