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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時分的庭院靜謐安恬,滿樹翠枝裁出縷縷金線,搖落一地光影交疊。九郎想起雙澄說到的夜晚怪音,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到她臥房去看看情形。
花窗半開,簾幔攏起,室內乾乾淨淨,並無什麼異樣之處。他推窗而望,枝頭碧葉繁茂,有一雙藍翅鳥兒正在互相啄著羽毛,正是春景怡然之時。
忽覺肩上微微一沉,雙澄已經輕輕地趴了上來。
九郎側過臉看看她,她低著腦袋蹭了蹭,頭髮拂過他的臉頰,讓他覺得有些酥\癢。於是伸手將她耳畔的碎發理順,輕聲喚道:「雙澄……」
「嗯?」雙澄抬頭望著他,似是在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九郎本想給她一些安慰,但話到嘴邊又覺得多說無益,便輕攬了她,低頭抵住了她的前額。
他喜歡與她這樣親近,安安靜靜,只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雙澄環著他的腰,又試探著用鼻尖碰了碰他,見他唇邊浮現微笑,便也抿著唇笑。
「想你了……阿容。」她像小鳥兒似的點點腦袋,碰觸著他,只願挽留住這般蘊藉深情的目光。九郎摸摸她的臉頰,道:「我在宮中……也很想念你。」
他的聲音低緩清醇,蘊藏了許多情愫。雙澄聽了這句話,不由將臉埋進他懷中,緊緊抱著他不放。過了好一陣,才搖了搖他,道:「要是以後也能像現在這樣就好了,只想要個小院子,就跟這兒一樣,種些花草……然後,我也會做飯給你吃。」
她說的還有些羞澀,九郎撫摸著她的頭頂,低聲道:「只要有個小院子就夠了嗎?」
雙澄點點頭,倚在他胸口,蹙眉道:「我覺得我也只適合過那樣的日子……」她忽又揚起臉,正望著九郎清澈的眼睛,「其實如果回到山林里,我也能過得很自在很快活,可是你不行。那裡有怪石有大樹,卻荒僻冷清,你要是去了只能住個一兩天,長久了都待不得。」
她本是胡思亂想,九郎卻當了真。他沉默片刻,道:「雙澄,如果最後你要回山林里,我也願意跟去。幼時在太清宮裡的生活與大內的生活也相差甚遠,可我還是安然度過了三年多,這世上沒什麼不能適應的。」
「怎麼能跟太清宮比呢?那裡至少還有馮高品伺候著你,山里可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野狼狐狸,說不定還有老虎呢!」她一點兒也不相信也不願意讓九郎真的去山林生活,見他有了這樣的念頭,連忙板起臉正告他。
「不是還有你嗎?」他還待往下說,雙澄卻捂住他的嘴,裝作生氣的樣子道,「那也不准你跟我去山裡!」
九郎有些失落,雖然那只是一種設想,甚至是最為走投無路的設想,但他卻並非信口開河。在他看來身在何處並不最為重要,即便如今天天處於最為繁華詩意的汴梁皇城,在大內中很少能夠自在表露真實心跡,無形的桎梏一年年疊加重複,就像宮牆一樣,堅不可摧。
然而他也知道雙澄為何不准他再說下去,見她皺緊眉心,生氣似的翹起嘴,便只能道:「要不是你提起回到山裡,我又怎會說下去?」
「那還是我的錯了?」雙澄氣哼哼地掐了他一把,九郎低聲道:「只是想說,你去哪裡,我都願意陪著同往……」
雙澄用手指捅捅他,故意道:「下地獄呢?」
「……那也一同去,總好過分散兩處各自寂寞。」
「才不會下地獄呢。」她急得扭扭他的手,「你這麼好,我也這麼好,哪會被打入地獄?」
他不禁笑了笑,「為何總是自己說了又反悔?」
「不是反悔。」雙澄枕在他肩頭,眯著眼睛,像只慵懶的貓,「只是想多聽聽你說話,哪怕是胡言亂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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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將他拉到自己的小床上坐著,然後也與他肩膀挨著肩膀,雙腳挨著雙腳,端端正正的,好似剛入了洞房。
九郎看看她,她也不說話,然後又趴到他肩膀上,抱著他使勁搖搖。
儘管窗戶已經關上,九郎還是有些拘謹,被她這樣一弄,更是神思飄忽。「又想做什麼?」
她卻扭過臉,好似懷著小小的怨懟。他便試探性地吻了吻她,見雙澄似乎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又吻上了她的嘴唇。
屋子裡寂靜一片,只有兩人的呼吸互相交融。時已臨近春末,雙澄只穿著單羅衫,九郎的手放在她腰間,她都能感覺那手心的溫度。
有一種滋生的感覺在心間不斷涌動,縱使已被擁吻占據,可她還是恨不能與他再近一些。趁著九郎低頭吻她頸側的時候,雙澄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抱著他便朝著床內跌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舉動讓九郎下意識地伸手一撐,低頭間卻又正望見她那雙黑黝黝的眸子。一時情潮湧起,便不由自主地俯身深吻。
他的親吻直至此時還如此溫柔繾綣,讓雙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十指交扣間,呼吸深淺不一。她偷偷解開九郎錦袍系帶,將手伸入他的衣襟。手指划過鎖骨,只覺他肌膚順滑,又陣陣發熱。
她羞赧地小聲道:「阿容,你身上好滑……」
他用力呼吸了幾下,頗覺無奈:「我是男子,你怎能這樣評價……」
「是跟我想得不一樣啊。」她紅著臉道,「還以為男人都是摸上去粗粗拉拉的……」她還待說,卻又被他攫住了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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