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
淮南王一笑:「既然如此,那就不再耽擱下去,將雙澄送回便可。」
雙澄回頭望去,原先那幕僚已推門靜候在外,她起身待走,忽又想到先前在來鹿邑的途中似乎有人暗中盯梢,不禁抱拳道:「王爺以後如果有事要傳召小的,請人傳個話就行,可不要再暗中跟著小人了。小人有時候出手太快,怕傷了王爺的隨從。」
淮南王揚了揚眉:「他們只是在城中跟了你一段路而已,想看看你進城到底要做什麼。」
「在城中?」雙澄看看他,「但我分明覺得自從我出了太清宮後就有人躲在暗處……」
「孤難道還會騙你不成?想來是你多日勞累,心神不定的緣故吧!」淮南王說罷,便站起身來。
雙澄見他這樣說了,只得閉口不再追問。侍女撩開竹簾,她轉身之際,無意間望到凌香。這綠衣女子猶抱琵琶安靜端坐,一雙美目卻始終望著雙澄。雙澄朝她點頭致意,在幕僚的帶領下,很快下樓出門。
門前小廝牽來白馬,雙澄跨上馬背,離開時回望那透出光亮的花窗,只見竹簾掩映,人影依依,琵琶聲再度輕輕響起。
******
她趕到鹿邑城門口的時候,等候在那的元昌已經焦急萬分。他只帶著兩名禁衛,一看到她的身影,老遠就道:「怎麼回事?難不成是要留在城裡不回去了?」
雙澄慍怒:「我有什麼辦法?淮南王叫我,我總不能誓死不去。」
元昌愣了愣,此時守城士兵將側門打開,他便帶著手下與雙澄迅速出了鹿邑。策馬行了一程,他才追問道:「怎麼會被淮南王找去?他跟你說了什麼?」
雙澄搖頭:「我才進城就被人盯上,後來就被帶去了一座茶肆,淮南王在那兒等著我。也沒說什麼要緊事,我都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
元昌朝後張望了幾眼,怕被身後隨從聽到似的低聲道:「有沒有對你圖謀不軌?」
「說什麼呢?!」她豎起眉,「人家堂堂王爺,身邊自有美人相伴,還會對我圖謀不軌?」
他故作淡然道:「那就不知道了,這位王爺可是人盡皆知的風流倜儻……你在我面前不承認也沒什麼,只要回去後跟九郎交待得過去就成!」
雙澄被他這樣一說,果然擔憂起來。此後一路上都不跟元昌說話,兩人悶頭趕路,回到太清宮時已是戌時過半。才一下馬,守在門邊的馮勉便急匆匆上前,見雙澄無礙才鬆了一口氣。「平安無事就好!快隨我去見九哥吧!」
元 昌冷不丁地瞥了雙澄一眼,帶著詭譎的笑意轉身便走。雙澄只得隨著馮勉而去,途中馮勉絮絮叨叨,說自己本是好心,結果等到天黑還不見她迴轉,著急之下只好將 此事告訴了九郎。不出所料,九郎果然怪他多事,訓斥一番之後叫來季元昌,讓他帶些禁軍去尋找雙澄。元昌素來自信,同時也覺得這路上不會有什麼危險,便只帶 了兩個隨從就出了太清宮。
雙澄見馮勉唉聲嘆氣,就安慰他道:「您瞧我現在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嗎?九郎之前怪您恐怕也是嘴上說說而已,不是真的生氣。」
「這一路上沒遇到什麼危險吧?」馮勉憂心忡忡地道。
雙澄為避免他更加自責,便搖頭道:「沒什麼,只是後來遇到淮南王手下,被叫去見了王爺……哦,對了,他身邊有一個叫做凌香的樂伎,說也是真定人,還給我彈了一首真定古調。」
「樂伎?」馮勉詫異地看著她,才要詢問此事,雙澄抬頭間已望到前面石橋畔有人坐著,不由停下了腳步。
「九郎?」她站在樹影下,金水河在近側緩慢流過,石橋兩岸的燈台內點起了燭火,照得四周朦朦朧朧。九郎獨自坐在橋畔石椅上,本是側身對著他們,此時才轉過身來,但只是看著她不說話。
馮勉急步趨前,小聲道:「九哥怎麼坐在風口?雙澄已經回來了,讓臣扶您先回房去吧。」
他卻搖了搖頭,微一抬手:「你且退下吧。」
馮勉愣了愣,滿懷委屈道:「九哥是還在生奴婢的氣?」雙澄忙上前幾步,「馮高品也是擔心你的傷藥用完了續不上,才找我去鎮上買藥。」
「這些就不提了。」九郎忽變得冷冰冰的,馮勉沮喪地朝著他行了個禮,躬身便退。他卻又補了一句:「我知道你的用意,但以後不准讓她單獨行事。」
「是,臣銘記在心。」馮勉忙不迭答應著,邁著小步退了下去。
雙澄等了片刻,才從袖中取出那個小瓷瓶托在掌心,「喏,給你帶回來了。」
九郎卻不看那瓶子,只道:「過來。」
她怔了一下,走到他面前,他又朝身邊石椅看了看,「坐。」
雙澄覺得他有些怪,可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得坐在了他身邊的石椅上。九郎這才看著她,道:「元昌的手下剛才已經來過,說你去鹿邑之後就被淮南王帶走了。」
「是,所以才回來晚了。」雙澄又嘀咕了一句,「他的手下倒真是腿快嘴快。」
「……他知道我在等你,所以先過來稟告一聲,難道不行?」九郎借著燈光看著她,「皇叔叫你去幹什麼了?」
她極度無奈地又複述一遍,然後才道:「你說他是不是要敲山震虎?」
「嗯?」他揚著眉表示不解。
「就是警告我不要對你有壞心……」雙澄說著就蹙起了眉,「他問我以前住在哪裡,大概是想暗示我,他隨時可以派人去查我底細。可我行得正站得直,才不會怕他去查!」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