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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低頭道:「謝皇叔體諒,皇叔不是尚在宿州嗎?怎麼會忽然來了這裡?」
淮 南王一揚眉,轉而又哈哈大笑:「我這人行蹤不定,興起之時夜行百里也是常有的事。這不,前幾日西域商人給我送來一匹汗血寶馬,我便拿它來試試到底能跑多 快。」他一邊說著,一邊又負手走到孫壽明面前,揚起下頷道,「我在門口聽說這兒出了事,你這都監是怎麼當的?!」
孫壽明急忙跪地道:「王爺請息怒,卑職本是奉命趕來亳州尋找廣寧王的,沒想到這亳州軍中竟出了兩個敗類。祝勤與孔盛勾結江湖匪盜,正是之前搶奪丹參案的幕後主謀。現在祝勤已自殺身亡,孔盛還押在重犯牢房,王爺若是想審問,卑職現在就帶您去。」
「混帳混帳!這狗東西竟敢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待本王去好好審他一番!」淮南王罵著,拽起孫壽明便要往裡走。
雙澄大急,不禁喊道:「不能走!」
眾人聞聲望向她,淮南王往她臉上掃視一圈,悠悠道:「你是什麼人?」
她剛要解釋,九郎已伸出手臂擋在她身前,不緊不慢道:「我的心腹隨從。」
淮南王揚起眉梢,薄唇邊浮起一絲笑意,點頭道:「令嘉好眼光。」
「謝皇叔謬讚。」他亦微微一笑。
「只是你的隨從為何要阻我去審問孔盛?」淮南王攤手道,「難不成是孔盛也死了?」
九郎瞥了雙澄一眼,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簡述了一遍,末了道:「我這隨從毛躁得很,因為擔心孫都監還有事瞞著不說,一下著急便喊了出來,望皇叔恕罪。」
「竟有此事?」淮南王臉上籠起寒霜,轉而叱道,「孫壽明,你倒是跟本王解釋清楚,為什麼要弄張假銀票來欺騙九殿下?!」
孫 壽明哭喪著臉連連叩頭:「其實卑職在拿到那張銀票時根本沒注意後面有無血指印,覺得只是一張普通銀票而已,就叫底下人暫時收進了庫房。沒想到九殿下急著要 看,卑職回去找的時候才發現銀票背面根本沒什麼印記,可又怕九殿下說卑職把重要證物弄錯了,一時糊塗就自己印了個指印上去……」
「你!」雙澄才一出聲,就被九郎以目光阻止住了。淮南王緊鎖雙眉,罵道:「你這廝辦事向來粗枝大葉,可也不該在我皇侄面前扯謊弄假!老老實實跟九殿下說一句真話就那麼難?他難道還會降罪於你不成?!」
孫壽明連聲道:「卑職知錯!以後再也不敢存此欺騙之心了!」
淮 南王似是還不解氣,奪過侍衛手中的馬鞭便想抽過去,身邊人急忙勸阻。他狠狠瞪了孫壽明一眼,又向九郎道:「要不是看在他姐姐是宮內孫賢妃的面上,我就該把 這廝綁起來治罪!不過好在他也沒甚奸計,倒是讓令嘉白白擔心了一場……為表歉意,今日夜間便由我做東,你到時一定要來與我痛飲幾杯!」
馮勉輕咳一聲,彎腰小聲提醒:「王爺,九殿下昨夜從馬上摔下,傷了右腳……」
「這是怎麼回事?」淮南王驚訝道。
九郎平靜道:「皇叔不必擔心,楊知州已請大夫來替我敷過傷藥。」
淮南王作色道:「既然受了傷就不該再出來走動,還不快回去好好休養,此處的事務都由我來處理便是。」說罷,又高聲喚來數名隨從,吩咐他們將九郎送回府衙,好生伺候。
「那就有勞皇叔了。」九郎彬彬有禮地點頭致意,帶著馮勉等人便要離開。雙澄心不甘情不願地看看他,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拖了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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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壽明難道真只是怕被你責備?如果是那樣的話,照實說了就是,何必再弄個假的血指印上去?」轎子悠悠抬起,雙澄依舊抱膝坐在他腳邊,口中兀自嘀咕不已。
九郎卻撐著下頷,望著微微晃動的青色帘子不語。
「哎……」她伸手碰了碰他的左腿。他這才低下頭看看她,「做什麼?」
「跟你說話呢。」她忽而覺得自己坐在他腳邊,就好似小貓兒小狗兒黏著主人,不由挺直了腰背道,「為什麼就這樣白白放過了他?說不定那張銀票真的有什麼玄機呢!」
九郎卻肅容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雙澄一怔,睜大了眼睛:「……你是說,就這樣不管了?」
「找田二的是孔盛,找孔盛的是祝勤,現在祝勤已死,可不就是一根繩子斷了頭?」
「……那個孫壽明也就由著他去了?」雙澄努起嘴,想了想又不悅道,「剛才淮南王說孫壽明的姐姐是宮裡的孫賢妃,是因為這個,所以你也動不得他?」
「不僅僅是這樣……總之暫時先不提,但我會記在心中。」他說罷,垂著眼睫看她,雙澄不由揚起臉也看了看他。
那雙清澈炯亮的眼眸讓她又紅了臉。
「白忙活了一場,哼。」她連忙給自己解圍,小小地哼了一下,便轉身背對著他了。
轎子晃晃悠悠,她將雙膝抵在心口,想捂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可他卻用左膝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背,她打了個哆嗦,結結巴巴道:「干……幹什麼?」
九郎微微俯下身,道:「我好像沒叫你回程路上也進轎子。」
雙澄愣了愣,來的時候九郎讓她進轎子,是為了告訴她如何設計騙孫壽明露出破綻,可離開大牢後,自己剛才不知怎的就又習慣性地鑽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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