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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俱是一愣,蕙兒嘀咕道:「誰那麼晚了還來敲門……」說話間,便放下針線起身要去開門。
雙澄亦站起來,謹慎道:「先問清楚了再開門,自從搬來這裡後,還沒有人會在夜間過來。」
「好。」蕙兒點頭答應,匆匆去了前院。雙澄不放心,略等了一下,隨即也跟了出去。
庭院幽然,滿地清月如水,寂靜微香浮於風中。
她來到前院之時,蕙兒正隔著大門在朝著外面的人問話。見她來了,便急忙回頭道:「外面的人說是來接您的呢!」
「接我?」雙澄一怔,上前問道,「誰派來的?要去哪裡?」
那門外的人聲音溫和,恭恭敬敬道:「奉九郎之命,特來接娘子去另一處別院。」
雙澄緊皺雙眉,看了看靜立一旁的蕙兒,又朝門外道:「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換地方?再說,現在已經是夜裡,宮門早就關閉,你們又是從哪出來的?」
那 人聽她這樣問了,知道是心中信不過,便連忙道:「小人是從端王府來的,娘子難道還信不過?端王已經離開了汴梁,但前些天他還說起娘子養了一池紅鯉魚,與府 中的看上去差不多。王爺本來想要將府里的幾條帶過來給娘子一起養著,可後來因為有急事走了,就將這事給擱置下來了。」
雙澄本是心存懷疑,可他說到這鯉魚的事情,倒是真真實實。這院子除了端王與九郎之外沒有其他人來過,端王與她說到鯉魚的事情也不可能被外人知曉。
她這才略微放了放心,卻還是不解,「到底是為什麼要叫我現在就走?」
「這……」那人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道,「請娘子讓小人進去,在門外不便細說。」
蕙兒聽了此話,也不由望向雙澄。雙澄考慮了一下,後退一步,叫蕙兒打開了門扉。
月光淺淡,門外停著一輛馬車,近旁站著兩名僕役。另有一人垂手站在門前,面目普通,身著褐色衣衫,與以前在端王府見到的隨從並無兩樣。
雙澄雖然讓他進來,但還是懷有警惕,打量著他道:「現在能說了嗎?」
那 人向她行禮道:「是九郎派人暗中傳信到端王府,雖然端王不在,但出京之前已經叮囑過小人,只要九郎有事,必須幫他辦好。至於為什麼要急著換地方……小人也 不敢多加打聽,只不過據傳信的人說,九郎與官家說到了關於娘子的事情,為避免官家對娘子有所不利,便先要暗中將娘子轉出城去。」
雙澄心中惶然,她不明白為什么九郎忽然又對官家提及了自己。此時已是明月高懸,庭院中夜風拂動,滿樹枝葉簌簌,使得她更覺不安。
「還有什麼去處?」她不禁問道。
「是端王名下的另一處府邸,尋常無人去住,只有秋天出城打獵時才用的到。」那人一邊說著,一邊躬身道,「事不宜遲,娘子請隨小人過去暫避。倘若官家真的派人過來,那時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雙澄還在猶豫,蕙兒亦緊張道:「娘子不要再耽擱時間了,這位大哥說的對,我們還是趁早離開這裡。」
「可是現在城門都關了,我們怎能隨意出去?」雙澄蹙眉,那人卻道:「小人身邊自然帶著端王的信物,南邊的守城武官乃是端王一系,並不會為難娘子。」
此時又有人敲門提醒道:「遠處有馬隊,像是朝著這邊過來了。」
院中人俱是一驚。雙澄屏息聆聽,果覺風中傳來隱隱約約的馬蹄聲。蕙兒在一邊急得直催促,她在此情形之下只得答應跟他們離開此地。
來不及收拾行囊,蕙兒就已挽著她登上了那輛馬車。
一聲鞭響,馬車飛快離開了這處寂靜小巷。
雙澄惴惴不安地坐在車中,聽著外面的嘈雜聲音由近及遠,此起彼伏,晃動的光影一閃即逝,如波動的水紋難以捕捉。
蕙兒坐在對面,亦是緊張地倚靠著座位。馬車自城東長街而過,繞了一個大圈,似是又往南邊而去。
雙澄悄悄撩起窗簾一角,往外張望。
城樓高聳,風燈如星,獵獵的旗幟在夜空下展揚,巍巍南薰門已在不遠處。
馬車行至緊閉的城門前,趕車之人躍下來,飛快地與守城將領交談數句。雙澄因坐在車中也聽不到他們談話的內容,只是隱約間見那人確實從懷中取出一物晃了晃,守城將領果然退至一邊,隨即下令將城門打開。
沉重的城門慢慢開啟,深藍夜幕下,這一輛馬車迅疾穿過,朝著更加遙遠廣袤的沉沉郊外駛去。
☆、第87章 推窗惘然獨念伊
清皎月光之下,一列馬隊自皇城急速行出,出戴樓門之後直奔城外宣樂莊而去。
官家並未給九郎以明確答覆,卻在他離開之後,很快召來了最為信任的禁軍指揮使陸岷。
如今這一列人馬穿過莽莽郊野,踏著微寒月色來到城西,遙望見前方村莊隱隱,便略微放慢了行速。
遠處的宣樂莊沉靜安寧,除了偶有幾聲犬吠之外別無聲響。陸岷帶著眾人策馬驅入村口,「大人,就是前面了。」近旁的禁軍指著前方的莊院,向陸岷低聲道。
陸 岷舉臂做了個手勢,這一群人翻身下馬,卻並未直接奔向莊院,而是各自飛奔散開,砸響了家家戶戶的大門。一時間莊內犬吠不已,人聲嘈雜。村民們大多剛剛入 睡,卻被官兵們拽出盤問,一個個驚恐不安。說是皇城發生了竊案,飛賊趁夜逃竄,而官差們循跡追蹤至此,勢必要將每家每戶都盤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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