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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嬋娟帶著滿滿的不甘離開,而程玥寧也若無其事地回了屋子。

    柳綠跟著她進屋,嘴裡碎碎念道:「二姑娘這哪裡是來找姑娘的,她明明就是做給老夫人看的。」

    哎,原來是這樣嗎?程玥寧若有所思。

    這個時候,桃紅也從外面回來了,進門前外面的兩個婆子就將剛才二姑娘來的事講給她聽了,她心裡的看法跟自己姊姊倒是一致的。

    不過這些都不礙她家姑娘的事。老夫人打算怎麼做,那是老夫人的事。

    「婢子已經將事情跟老夫人報備過了,明天出行的車駕也找田管家安排了,等下婢子和柳綠一起給姑娘收拾隨身要帶的衣物。」

    柳綠這個時候聽出點兒東西,「姑娘明天要出門?」

    桃紅笑著點頭,「咱們姑娘在家悶了,去城外的靜水庵住幾天散散心。」

    「那敢情好,確實是有些悶。」柳綠對這個安排非常贊同。

    看著這對姊妹花給自己收拾出行的東西,程玥寧才突然發現大家閨秀出個門真的是太麻煩了,竟然連枕頭都要帶的嗎?

    知道的這只是出去小住幾天,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搬家呢。什麼薰香熏爐掛簾的,但凡平素要用到的,她們就全都幫她帶了家裡的東西。

    對這種方式完全陌生的程玥寧全程只有旁觀的分,也不會提什麼建議,反正她們帶什麼她就用什麼唄。

    翌日是個晴天,一大早伯府就開始為自家姑娘出行忙活著,席嬋娟知道後領著丫鬟過來,表示自己也想一起去。

    程玥寧卻只對她說了句,「我習慣一個人,不愛跟人作伴。」

    此事便就此打住。

    程玥寧沒興趣陪某人演什麼姊妹情深的戲碼,也不想被人時不時地算計,她是去散心的,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的。

    伯府一共派了兩輛車,一輛程玥寧乘坐,一輛拉她的隨行用物,護衛派了十名,連上同行的丫鬟婆子等等,一行人拉拉雜雜的竟然也有近二十號人。

    迎著晨曦,眾人駛向了京城西門,他們出行的時間已經夠早,但城外還有早行人。程玥寧掀起窗簾看著拍馬走到自己車邊的某國公府世子,一年未見,少年臉上的英氣漸顯,身上似乎多了些不一樣的氣質,「這麼一大早,你做什麼去?」

    齊淵笑道:「這鬼天氣,城裡待著煩躁,便想著出城散散心,卻沒想到席姊姊你也今天出城啊,咱們一起唄。」

    「我要去靜水庵。」庵堂清修之地,你這男客怕是多有不便。

    「去什麼靜水庵,咱們去相國寺啊,那裡景色也很好。」程玥寧不為所動,「你自己去就好。」

    「席姊姊,跟我不要這麼見外嘛,咱們什麼關係,是不是?」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程玥寧難得思考了一下兩個人到底算什麼關係。

    無妄之災帶來的救命之恩,接下來是同行之誼,然後好像就沒有了。

    但也是這樣亂七八糟的際遇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知不覺拉近了,然後關係就這樣維繁了下來。

    他一直喊她姊姊,她漸漸也就將他當成了弟弟一樣看待,這個弟弟雖然有著權貴子弟特有的軌褲習性,但是他臉長得好啊,她對他的容忍度也就挺高的。

    「你呀,以後別送這麼貴重的禮物給我了,怪浪費的。」

    看著她拿在手裡示意的檀香小扇,齊淵一下就笑開了,用一副不以為然的口吻道:「一把扇子值當什麼。」

    這就是紈褲子弟的稟性了,程玥寧也不好對此多說什麼,畢竟國公府的底氣在那裡,他紈褲得起。

    「你無所謂,我受之有愧,所以還是不要送的好。」她這樣婉拒他。

    齊淵敏感地覺察到一點什麼,眉梢微揚,「是誰說什麼了嗎?」

    程玥寧玩笑似地說:「被人羨慕嫉妒恨了而已。」

    齊淵一下就猜到了是誰,「是你那個心高氣傲、搞不清自己身分的庶妹吧?那就是個挺可笑的人,這種人的話你何必放在心上呢。」

    程玥寧有些訝然地看他。

    齊淵的手在她車窗上敲了敲,「席姊姊,咱們這麼說話多累,你讓我上車再說好不好?」

    「上什麼車?我們不同路。」

    「別呀,你就陪我一道去相國寺嘛。」

    「不去。」程玥寧不慣他。

    下一刻齊淵就從車窗邊消失了,然後程玥寧聽到他的呵斥聲——

    「下來下來,別擋爺的路。」緊接著車簾被人撩開,他直接鑽了進來。

    同在車廂內的桃紅柳綠默默對視一眼,然後又默默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程玥寧伸手扶額,他這是明目張胆耍賴啊!

    齊淵笑嘻嘻地坐到她的對面,手撐在小桌上沖她無辜地笑。

    程玥寧無奈,只好對外面的車夫吩咐道:「去相國寺。」

    「我就知道席姊姊會陪我去的。」

    她倒是不想去呢,可他也得給她這個機會啊。

    「怎麼沒找府里的姊妹一起啊?」

    齊淵撇撇嘴,「跟她們玩不到一起。」個個嬌里嬌氣的,出個門丫鬟婆子跟一堆,煩人。

    程玥寧搖頭,不想說話。

    齊淵的目光卻落到了她的手腕上,之前一直見她戴的那對水綠鐲子換成了兩隻細銀所絞的銀鐲。

    因為守孝,她穿戴得極素,沒有一點兒可任人指摘的地方。至於胭脂水粉,他初遇她時便沒在她臉上看到那些東西,現在也沒有,自始至終都是一副素麵朝天的模樣,讓見慣了各色脂粉堆砌的他難得的眼睛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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