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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事休息後,一碗藥又被端了上來。
龍錦昱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你這一天天的把藥當飯吃嗎?難怪吃不下東西。」他轉向奉藥的人,「這又是什麼藥?」
端藥來的青竹回答,「這是姑娘每日要喝的補藥。」
「天天喝?」
青竹細聲道:「是。」
龍錦昱猛地去看沈琪瑄,她只是回了他一個淡漠到甚至冰冷的眼神。
隨著「啪」的一聲響,那碗藥被人一手掃到了地上,龍錦昱面罩寒霜,聲音都似淬了冰,「混帳,讓你們這麼天天餵藥,健康的人也得喝死了。」
青竹噤若寒蟬,一下跪倒在地。
「還有你。」龍錦昱轉向局外人一樣的沈琪瑄,「你是沒腦子,還是沒常識,就這麼聽話?」
沈琪瑄平靜地說:「倒了還會再煎,會有人盯著我一滴不剩喝掉的。」說著她嘲諷地勾了下嘴角,「侯府既不差那點子藥錢,更不缺盯人的下人。」
青竹的身子突然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青葉在一邊滿面駭然地道:「可不是喝了藥姑娘的身子才會好嗎?姑娘不是怕苦才總不想喝藥的嗎?每次都要我們盯著才行……」
沈琪瑄無聲地笑了一聲,看,把事情推到她身上,說是為她好就是最完美的藉口,血脈親人啊,一般人誰會懷疑他們不安好心。
「姑娘——」青竹抬起頭,滿眼複雜,神色間惶恐愧疚交雜,「您都知道?」
沈琪瑄淡然道:「知不知道有差別嗎?」反正也改變不了什麼。
「姑娘……」青竹聲音都破碎了。
青葉已經在一邊泣不成聲。
沈琪瑄淡漠地笑了笑,「你們倒也不必如此,這十幾年至少我過得也是錦衣玉食的生活,沈家也不算虧待我。」
在場眾人都愕然了,所以這樣生死攸關的事,在她心裡就是這樣算的嗎?
「姑娘……」青葉心疼地喊她。
沈琪瑄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神色自如地說:「我挺好的,不難受。」轉過頭又對龍錦昱心平氣和地說:「你也不必如此氣急敗壞,你若真有心,這種日子我也不會一直過到現在。既然如此,還像以前一樣不就好了,我也沒想改變什麼結局。」
想變的只是你而已——她就差將這句話明目張胆地甩到他臉上。
龍錦昱面沉如水。
最後,他冷冷睇了她一眼,「你很好!」
沈琪瑄微微一笑,不為所動。
在常平侯府喝了這麼多年的藥,她的神經早被磨到麻木了。
看著男人挾著一身冷肅大步走出屋子,她嘴角扯了扯,對著自己的兩個丫鬟說:「收拾東西吧,一會兒就得走了。」
青竹和青葉下意識對視一眼。
沈琪瑄並沒有重複吩咐,只靜坐桌邊,她相信她們的職業素養。
青花從外面走進屋子的時候覺得屋子裡的氣氛怪怪的,她剛才去收拾她們三個丫鬟的行李,是錯過了什麼嗎?
她默默地加入了收拾東西的大軍,什麼也沒敢問。
*
東西收拾好了沒多久,常平侯世子夫人那邊便來人通知她們,幾個丫鬟叫了粗使婆子先把東西拿出去。
沈琪瑄是最後被青花抱著走出寺院大門的,但就在青花抱著自家姑娘往侯府馬車走的時候,有王府侍衛攔住了她。
在姑娘的眼神示意下,她跟著對方往另一邊走去。
慶王世子乘坐的馬車規格非一般,明顯比他們侯府派給姑娘乘坐的要好。
龍錦昱親手將人抱上了馬車,並拒絕了青花跟著上車服侍,她只能無奈地離開,而被人抱上世子馬車的沈琪瑄並沒有被放下,而是被男人直接抱在懷裡坐了下去,變成了他手中的人型大玩偶。
沈琪瑄隨遇而安,倒也沒有反抗。
「這是跟我鬧脾氣呢,怪我以前不理你死活?」他在她耳邊輕聲細語,帶了些不明顯的焦慮和歉意。
他要是早知道自己會栽在她身上,肯定早就將她護在羽翼之下了。
果然有錢難買早知道,這些年到底是他輕慢了,以為虎毒不食子,卻沒想到正是這些血緣親人千方百計地想要她去死。
他只以為就算未婚妻有些病弱,他還是能等到娶她過門的,就算兩人不能兩情相悅,相敬如賓也是可以的,卻沒料到,臨到關頭,他繼母那邊竟是生了給他臨陣換人的想法,沈家就想這麼配合要把他的未婚妻給弄亡故!簡直是喪心病狂!
沈琪瑄否認道:「多心了啊,就這破敗身子,我是真懶得想那麼多。」
「現在開始多想想。」
沈琪瑄忍不住嘆氣,「何必呢?你還像以前一樣對我不聞不問就行了。」就讓她安靜地在侯府病逝得了,折騰什麼。
「我沒有,這些年我一直有送東西給你。」他強行為自己找出點優勢。
「但我大哥並沒講啊。」
提到這個龍錦昱就怒從心起,沈琪玤這傢伙是一點兒沒幫他在小丫頭這裡說好話,導致她對他毫無期許,對生命就更沒什麼希冀了。
他幾乎是懇求地說:「阿瑄,別這麼喪氣,努力活著好嗎?」
沈琪瑄嘆氣,「你不都把沈家女兒當你池塘里的魚了?放過我,還有其他的讓你選。」
「沈三姑娘還是你那個庶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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