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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懷璋將所有的憤怒與怨懟都轉到了慕長寧身上。
「說起來,我這麼多年受得那麼多苦楚,還不都是因為你!因為你這個沒有淬血的四家少主!我還以為你是老天贈與我的禮物,沒想到,你只是個來噁心我的廢物!」
鋪天蓋地的黑白棋子朝辛懷璋打去。
明雪掠過慕長寧的肩膀,狠狠砍上辛懷璋剛拿在手裡的長刀。
陸展清周遭的殺氣凌厲到壓迫,他眉峰斂起,寒聲厲色:「將自己的私慾強加給別人,視他人生命為無物,還有臉指責別人?」
明雪與長刀相撞,擦出劇烈的火花。
「如果他的血脈有用,我何必布置陰陽當鋪?如果他能早早為我所用,也不用死那麼多人了,不是麼?說到底,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混亂,死亡,都是因為他慕長寧的無能!」
辛懷璋一邊與陸展清抗衡,一邊用那雙逐漸失去瞳孔的眼睛盯著慕長寧:「陰陽當鋪,中川,四家,手無寸鐵的民眾,這些人的死,都是你害得,他們恨不得活剝了你啊,影三,慕長寧。」
他這番話,篤定又陰狠。
被辛懷璋那雙極端又畸形的眼睛盯著,慕長寧心下狠狠一跳,竟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三三!別聽他的話!」
「你那張嘴是不會說話嗎?」
兩聲關切的維護同時響起,紀連闕緩過來,飛身向前,拍了拍慕長寧的肩膀,站到了陸展清身邊:「不要跟這種發瘋的狗說那麼多。」
「極」感受到空氣中波動的情緒,瘋狂轉動著,吸收著,不斷壯大。
辛懷璋痴迷地看了「極」一眼,大喝一聲,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實力,與迎頭而上的陸展清和紀連闕交手。
幾個來回後,長刀被明雪攪斷,摔在了地上。
辛懷璋詭秘一笑,從袖口裡拿出了一把墨綠色的匕首,強硬襲來。
紀連闕罵了一聲,對加入戰局的慕長寧和晏修竹說:「是腐心草煉成的匕首!能夠腐蝕血肉,小心不要被傷到了——」
辛懷璋不懷好意的笑打斷了紀連闕的提醒:「放心,我既然來到這裡,怎麼可能沒有完全的準備呢。」
陸展清內心一跳,脫口而出:「不好!」
辛懷璋張開雙臂,傾儘自身內力凝結成無數把匕首,更恐怖的是,每一把匕首上都泛著瑩綠色的光。
紀連闕臉色難看至極:「瘋子!你竟然將腐心草與自己的內力相融?你就不怕萬毒噬心,毒發而死麼?」
「無所謂,你們會比我先死的。」辛懷璋猛地發力,所有匕首四面八方地朝眾人捲來:「只要能達成我的目的,我可以付出一切。」
謝淮意猛地撐開傘,捲動著漫天的匕首;泠歡勉勵凝結出白霧,卻無力攻擊,只將白霧圍繞在身前,堪堪抵擋。
匕首被辛懷璋的內力牽引,鋪天蓋地,勢不可擋。
四家引以為傲的自愈血脈卻在腐心草的作用下,無法運轉。很快,眾人身上都或深或淺地被匕首割傷,灰褐色的鮮血淌了一地。
「極」興奮不已,不放過任何一滴鮮血。
它愈發壯大,從原本的黑色,變成深紫色。
「信奉者,你很優秀——」
「極」化作霧氣,纏繞著辛懷璋:「你有什麼願望,說與我聽,我可以助你實現。」
方才那招耗光了辛懷璋的內力,他被「極」托著,勉力站直,嚮往又癲狂:「我、我想要——」
破空而至的一把匕首,準確的插入了辛懷璋的心臟。
「極」許久未嘗心頭血,也不再托著辛懷璋,爭先恐後地鑽進辛懷璋的身體裡,強行吸收著他的血液。
辛懷璋噴出一口鮮血,癱坐在地,被打斷的願望讓他怒不可遏:「你!!」
影二五被他掐著脖子,眼球突出,臉色漲紅:「死吧你,狗東西,你殺我家人——」
他一直跟著陸展清和慕長寧,知曉自己受傷嚴重,只有一次機會,便一直縮在角落裡,等著辛懷璋力竭的時候,一擊斃命。
方才那一下,耗費了他所有力氣。
面對辛懷璋的反擊,影二五沒有任何躲避的力氣與空間。
脖子上掐著的那隻手愈發用力,影二五什麼都說不出來。
辛懷璋掐著他的脖子起身,將他整個人橫著舉高,抬起膝蓋,把影二五摔在自己膝蓋上。
影二五七竅流血,手仍摸索著那隻匕首,用盡全力再捅進去兩分。
辛懷璋趔趄著,不要命地拔出匕首,朝著影二五的眼眶一下又一下的捅進去:「我看誰先死!哈哈!哈哈哈!」
遍地猩紅,滿地爛肉。
「極」直勾勾的盯著,向前一掃,連同影二五的血肉一併吞食乾淨。
辛懷璋喘著粗氣,機械地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血,又拎起影二五的白骨,一下下地砸在地上,直至粉碎。
辛懷璋已經徹底失去理智。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眾人來不及阻擋,均是面露不忍。
慕長寧捂著自己止不住血的傷口,看著不斷壯大的「極」,咬著牙再度聚集著內力:「不能讓它再這樣肆意吸收了,否則,我們都擋不住!」
紀連闕在不停歇的打鬥中傷得最重,腐心草的毒讓他暈眩,他扶著膝蓋站起來,臉色蒼白:「對,我們合力。」
慕長寧站在最前,引著泠歡的白霧凝成一隻長箭:「我們把內力注入巫神的白霧中,白霧可以滌盪污垢,淨化心神,是『極』的天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