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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笑聲在這陰森的環境裡著實瘮人。
慕長寧聽了一會兒,奇怪道:「陸郎到底在陣法里布置了什麼東西,傻大個怎麼一直笑個不停?」
陸展清頓了頓,輕咳一聲:「我在裡頭布置了一個跟他一樣黑的,看起來是個女子的,幻象。」
慕長寧噗的一聲笑出來:「原來是黑夫人麼。」
陸展清也跟著笑起來。
說話間,幾人眼前出現了無數條岔路,像深埋土中的,橫枝錯節的根莖。
每條岔路窄之又窄,看上去只容一人通過。
慕長寧瞭然道:「這整個地方都是血芝木用自己獲得的念力所化,但受形態限制,它能想到的陣型也就那麼幾種,這就是以它自身根莖布置的迷宮。」
陸展清評價著血芝木:「不太聰明。」
身後的傻笑聲早在半柱香之前就消失了,影二五聽兩人還有閒心在這裡談天說地,不斷地張望著後面,急得不行:「選哪一條路過去?」
慕長寧抬了抬下顎:「這不是只有一條路嗎?」
影二五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眼睛不好——」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慕長寧攤開手心,雄厚到壓迫的內力聚集,在空中化成了一個巨大的手。
慕長寧一頭黑髮被內力攪動,無風自動。
他心神一動,半空中的大手就朝下方的岔路狠狠一抓。
在影二五驚愕的目光中,無數岔路被抓在半空,泥土石塊自半空滾落,砸出地上一個坑又一個坑。
那些岔路被抓在手上時仿佛有了生命,尖叫著,蠕動著,紛紛想要逃離這天一般的手,最終卻被無情地揉碾成一條。
「嘭」的一聲,唯一一條氣若遊絲的岔路被扔在地上,細細長長地延展著。
慕長寧神色平靜地收回內力,回答了影二五的話:「不就是一條麼。」
「這些岔路,其實就是血芝木的根莖。它們的存在就是給『極』提供養分。倘若我們真的走在岔路上,就會被岔路上的各種機關陷阱困住,被『極』各個擊破,成為新的養分。」
陸展清勾唇一笑:「三三好厲害。」
慕長寧轉過頭看他,伸出自己的手,露了點牙齒:「走呀。」
這條路像是被嚇破了膽,幾人走上去時,顫顫巍巍的,顛的幾人一直在晃。
慕長寧被晃得心煩,手腕翻動,內力化作幾團火球就朝地上砸去:「安靜點!」
被泥土覆蓋的路一開始還被燙得哇哇亂叫,被慕長寧一斥後,委委屈屈地伸直了,一動不動,不甘心地抱怨著:「一個兩個都這樣……今天來的都是什麼人啊……」
慕長寧和陸展清對這條會說話的「路」毫無反應,倒是影二五,嚇得跳起來,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捂著嘴,嗚嗚喊著。
慕長寧彎下身,果然,鬆軟稀疏的泥土上,赫然是大片被燒過的痕跡。
除了紀連闕,也沒人能做出這種事情了。
路的盡頭是一片灰暗,慕長寧知曉,若是幾人沿著它指的方向而去,必定步入迷途,再無歸還之日。
他趁熱打鐵:「燒你的那個人去哪裡了,我幫你去出氣。」
路像蛇一樣扭著,聲音嗡嗡的:「我信你個鬼——什麼東西啊!!!」
陸展清蹲下身,手上拿著用內力凝成的冰錐,正在它的身上劃拉著。
「拿走拿走!!別拿水碰我!」
這路是血芝木的根莖所化,再是產生神智,也改變不了它是土,天性怕水的弱點。
何況,這條路,看起來實在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陸郎。」
慕長寧朝陸展清狡黠一笑:「它說了那麼多話,還被燒了好幾次,一定很渴,給它喝點水吧。」
陸展清起身,颳了下他的鼻尖:「好,聽三三的。」
指節微涼,帶著方才握著冰錐的寒意。
那路聽到了兩人的密謀,聲音驚恐無比:「我不喝!我不喝!我會死的!你去吧,你去替我報仇吧!!」
它生怕兩人真的拿水淹了它,都不用慕長寧再問,就自動自覺改變了方向,還把自己變寬了,好趕快送走這兩座瘟神:「走,走到盡頭就是了,快走啊!」
幾人走到盡頭,踏上石階時,慕長寧看著那飛快消失不見的路,揮手笑道:「路哥再見。」
「嗯?」
陸展清風輕雲淡地看著慕長寧。
慕長寧嘿嘿一笑,湊前討好道:「陸郎。」
陸展清用了些力氣攬住他的腰,哼笑了一聲:「現在心情好了?」
從方才摸到四家的血後,慕長寧就有些緊張。陸展清看在眼裡,縱著慕長寧所有的胡鬧。
慕長寧實誠地點頭:「好些了。」
「那就好。」
陸展清的指腹在他的腰線游移:「我心情不好了,等回去,我們再算帳。」
慕長寧剛想接話,就感覺到地面一陣顫動,臉色一變。
接著就是辛懷璋的怒吼:「來啊!你們攔得住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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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獨家副本採訪】
柚子:您好,您對今天進入副本的幾位玩家怎麼看呢?
黑大個:(扭捏)你別說,今天這群人還怪好的咧,還給我分配了個老婆,就是黑了點。(伸頭)我有這麼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