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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站在上面的是誰,被外來人和驅逐者打敗都是一件要被釘上恥辱柱的事情,更何況是三大宗族之一丁宗的巫命。
丁宗子弟們紛紛漲紅了臉,想要避開周遭若有若無的視線。
丁酉小心翼翼地從陸展清手裡接過白團,親昵地放在臉頰上貼了貼,內力毫不吝惜地湧入,手指溫吞地揉弄著它的小腦袋。
熾熱的溫度灼烤著大地,赤腳男子八風不動地坐在中央,看到丁余不敵幾人,冷笑了一聲。
紋著蛇蔓的右手摩挲權杖,他道:「第一階段巫命的考核已然結束。丁余不敵驅逐者和外來人,取消本次宗族考核資格。如此,秋宗第二,壬宗第一。」
男子沒有任何表情地掃了周圍一眼,道:「第二階段是武藝。所用武器種類不限,長槍除外。」
儘管歷年來都是如此,可眾人的眼神仍是不約而同地放到了已然坐回秋宗的丁酉和他身旁的長槍上。
明燁剛剛沒參與,在那悶聲不響地理著丁酉丁默丁余的關係,終於在幾人回來之前理了個清楚。聽著這話,不滿道:「乾脆挑明了說丁酉與槍禁入中川唄。」
慕長寧哼笑一聲:「他們就是這麼想的,表現的還不夠明顯麼?」
一層的宗族子弟們已然上場,不知是什麼原因,都選擇了他們口中外來人的武器,一把劍和一把刀。
陸展清攬著慕長寧,道:「巫術的習得需要對心神的高度控制,哪怕是宗族子弟,能學成巫術的人少之又少。這對宗族或是中川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他們一方面排擠外來人,一方面又要學他們看不上的十八般武藝。」
陸展清看明燁的眼神一動不動地落在自己腰間的巨龍香囊上,把那香囊提起來,問道:「你家少主給我買的,好看麼?」
明燁啊了一聲,連忙轉開視線:「好看、好看極了,非常襯陸公子。」
明燁在兩人看不到的地方,怨念地嘆了口氣。
這日子,好難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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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老婆在打架,陸展清竟然在玩鳥(不是)
第81章 仇恨
「啾——」
清脆而欣喜的叫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白團悠悠轉醒,圓溜溜的小眼睛看到是丁酉時,連忙撲棱著翅膀站到他的肩上,歪著頭湊前蹭他。
丁酉用寬大的手掌虛虛攏住它,偏頭貼住它的腦袋,沙啞著:「白團,好白團。」
被誇了的小雀挺起胸脯,高興地蹦了蹦,小腦袋轉了一大圈,看到了丁酉背後仍在流血的傷口,著急地扇動著翅膀,有些黯淡的瑩綠色光芒柔和地覆在傷口上,很快就止住了血。
療愈靈獸能夠主動治療,也是丁默與白團名聲大躁的原因。像一般的牧澤,如秋其這般,必須得心神操控,才能讓靈獸治療,更別指望它們能產生靈智,與人親昵。
白團歪著腦袋打量著好的七七八八的傷口,極為響亮地叫了一聲。頭上還沒來得及打理的呆毛豎了起來,神氣遭遭。
丁酉把它豎起來的呆毛壓下去,笑得開懷,夸道:「好白團,你最厲害了。」
一二層的比試很快就過去了。
宗族比試向來是生死不論,死了好幾個人後,氣氛也逐漸凝重了下去。
沉默和悶熱混在一起,刀光劍影中,風都散不掉一點。
慕長寧看著活潑可愛的白團,正想伸出手時,就聽到坐在身後的秋呼延說道:「這一場比武藝。慕上賓,你去吧。」
丁宗和壬宗都沒有派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朝向秋宗。
以往秋宗的上賓都是笑話,花里花哨,中看不中用,根本就不是丁宗和壬宗的對手。可今年,不管是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慕長寧還是冷淡無波的陸展清,都不是好捏的柿子。
陸展清轉過頭,體貼道:「會累麼。」
慕長寧起身,偏身擋住打在陸展清臉上的光,溫聲軟語:「不會,一會兒就回來了。」
另外兩個宗族的人看著慕長寧搖著小竹扇走來,臉色都變了。
壬宗鉞戎壬振更是,他很清楚慕長寧的實力,自己絕對沒有半分勝算。若是上場以後輸給一個外來人,壬宗的臉面會被他丟盡。他神色掙扎,向壬名渡求助。
他如此,丁宗也是如此。之前在陰陽當鋪前丁宗子弟對陸展清不尊,慕長寧極狠出手的那一次,至今還讓一些心理承受差的丁宗子弟夜夜夢魘。
一片沉默的對視中,壬名渡長嘆一聲,起身朝著赤腳男子行了禮,說:「壬宗放棄此次競選的機會。」
丁余沒有心思說話,露華香讓他此時心神俱焚。丁宗鉞戎不敢抬頭,顫巍巍道:「丁宗,也,也放棄。」
前所未有的情況讓一層二層的子弟們沸騰了起來,有些不了解情況的少年抓著身邊人就問,一片騷動,狐疑不安。
慕長寧迎著日光,溫潤地立著。修身的白衣襯得他腰細腿長,本就白的皮膚似乎被日光鍍上了一層柔光。一柄未出鞘的劍掛在腰間,單手搭在劍鞘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一派輕鬆愜意。
赤腳男子的目光不偏不倚地放在慕長寧身上,打量了許久,才重重地敲了一下權杖。待到周圍鴉雀無聲時,才說道:「既如此,第二場武藝大選,秋宗勝。」
「不戰而屈人之兵,」陸展清看著人朝他走近,笑著說:「慕少主的風采,真是讓我魂牽夢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