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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平越說越生氣,委屈上了:「要不是因為白團是他的鳥,我才不管呢!我每個月就五兩銀子,至少三兩都給白團買吃的了!他倒好——」
白團吃完了慕長寧手上的餅屑,鑽到他的衣袖裡,只露出個雪白豐滿的尾雀。
敬平氣不過,在白團的尾巴上薅了一把,惹得小雀兒生氣地啾了一聲,才悶悶道:「——算了,不說他了,糟心。」
慕長寧心下一動,開玩笑問道:「那這兩天要不要我收留你?」
「那感情好——」
外頭悶悶地傳來一聲:「不好。」
敬平一聽這聲音就氣不打一處來,端起面前的南瓜粥,喝得頭也不抬。
丁酉站在院外,嚮慕長寧點了點頭,歉意道:「給慕少主添麻煩了。」
慕長寧笑道:「丁大哥不必客氣,快進來坐吧。」
白團聽到主人的聲音,在慕長寧的衣袖裡轉了個圈,探了個腦袋出來。
丁酉快步走到敬平身後:「敬平——」
敬平放下碗,起身就要走人:「我吃飽了。」
丁酉張開雙臂攔著他:「是我不好,敬平,別生氣了。」
敬平用了點力氣推開他,徑直走了。
白團見敬平要走,撲棱著翅膀就想要跟上,可惜它最近實在有些胖,還沒飛起來,就「咚」的一聲摔在桌子上,急得直叫喚。
丁酉見狀,連忙伸手去扶白團。
白團用嘴啄了一下丁酉伸過來的手心,氣呼呼看他:「啾啾啾!」
敬平頭也不回地倒退著,一把把白團抄進自己的口袋裡:「好白團,我們走。」
丁酉看著一人一鳥的背影,黯淡地垂下了想要阻攔的手。
慕長寧適時道:「敬平跟我說,是你不讓他吃宵夜他才生氣的,現在看來,好像也不完全是這樣。」
連白團都不親近丁酉,定是有別的事情。
丁酉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慕少主觀察細緻。」
「以往我和敬平在誅惡台時,其餘人都避而遠之,但現在,主上讓我與敬平輔助少閣主,每天要接觸的,要見的人也就多了,有時忙起來,一天也不一定能說上一句話。」
慕長寧心領神會地笑道:「能在丁大哥手下辦事的暗衛實力不低,估計每天要見的人都是那一兩個吧。」
丁酉整張臉都垮了下來,他不習慣傾吐,但為了敬平還是硬著頭皮道:「是。少閣主身邊最近有個叫暗六的,此人性格謹慎,辦事穩妥,少閣主很是倚重他,常常派他來與我交接。」
「我就是怕敬平多心,經常挑他還沒睡醒的時間與暗六說話,可每次說沒兩句,就看到敬平躲在門縫裡偷看。」
丁酉想到那個畫面,無奈之餘又覺得有點好笑:「那麼大個人了,還學小孩子,光著腳貓著腰,這麼冷的天,也不怕著涼。」
慕長寧眉眼彎彎,放下杯盞:「敬平很在意。」
丁酉的表情愈發苦悶:「為了不讓敬平生氣,我都不敢讓暗六來院子了,每次都避開敬平,去他找不到的地方。可這樣,敬平好像更加生氣了,他一生氣,就去逗白團。白團又是個好吃的,就天天跟著他,敬平吃宵夜,它也跟著吃,我就說了他兩句……」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慕長寧不免失笑:「丁大哥,這回還真是你的不對。」
「敬平是,從小就在千巧閣長大,後來被指派到誅惡台,就遇見了你,對你的一言一行,上心的很。」
清冷平和的聲音讓兩人同時看了過去。
慕長寧眼睛一亮,欣喜地喚人:「陸郎!」
陸展清走到慕長寧面前,揉了揉他的臉頰:「有沒有好好用早膳?」
慕長寧點頭,指著桌上的碗道:「喝過小米粥了,方才敬平也過來一起吃了。」
陸展清笑了笑,對丁酉繼續說:「敬平看起來大大咧咧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心思細膩,最是在意你。」
他又挑了幾塊糕點放進慕長寧碗裡,示意他多吃一點,才道:「或許你以為避開能讓敬平不吃心,但其實,他不想,也不需要你的避開。」
聽著這番話,丁酉若有所思。
他想起慕長寧還是影三的時候。
那時的陸展清手下暗衛影衛不少,雖然大家摸不清陸展清其他的喜好,但只要能進小院的都知道,影三是陸展清的偏愛與特例。
丁酉突然撒腿就跑。
慕長寧用肩膀碰了碰陸展清,打趣道:「今日陸郎怎麼急著言傳身教了?」
「可不。」陸展清把人抱在腿上,故作兇狠:「他兩要是再不好,我看你都得跟著敬平跑了。」
「那不能。」
慕長寧用後背挨著他的胸膛,湊到他耳邊道:「我一刻也不能離了陸郎。」
陸展清眼眸一暗,抱著人就進了屋。
房門一關,就是一天。
慕長寧沒空搭理敬平,敬平自然就被丁酉抓回了千巧閣。
他看著眼前被丁酉叫來的暗六,故作冷漠地逗著白團。
丁酉坐在敬平身邊,朝暗六問道:「這幾天我們在哪裡見面,說了什麼,你複述一遍。」
丁酉挨得近,明顯看到敬平逗弄白團的手指都緊張地僵著。
心裡只有任務與命令的暗六看不懂兩人之間的水深火熱,低眉順眼地交代了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