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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兩指在眉心處虛虛一指,一道墨灰色的光圈便呈現在手心上。光圈外圍是一圈古樸複雜的文字,散發著陣陣威壓。
非中川之人對陣法了解甚少,此時都看了過來。
一直在療傷的秋澤株睜開眼睛,神色不佳地打量著慕長寧。
陣法難得,宗族之人均視為至寶,他身為秋宗鉞戎,秋呼延的兒子,都難得一見秋呼延的陣法。
如今自己父親竟然為了個外來人,毫不猶豫地展示出來。
「如何?」秋呼延抬高下巴,問道。
「確實神奇。」慕長寧頷首,仿佛失去了興致一般,說道:「就是有點小。」
意料中的恭維與誇讚沒出現,秋呼延面子上掛不住,冷哼一聲,收回陣法道:「再龐大複雜的陣法,中川都有,都在五盟會手裡。你若能助秋宗拿下宗族試煉的第一,我便帶你前去五盟會一看。」
就連秋其都變了臉色。
五盟會掌控著中川所有的宗族,是巫神所在之地,是中川最為聖潔的地方,決不允許外來人的踏足。
秋澤株再難忍耐,他猛地一拍桌子,黑霧在桌上瀰漫:「慕上賓,讓我看看你到底多有本事,竟能說動父親,給你展示陣法,帶你去五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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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三三見別人:(冷漠)(陰陽怪氣)
三三見陸展清:(超級無敵乖巧.jpg)
第74章 往生
屋內突然一陣猛烈地晃動,牆壁上的銀飾嘩啦作響,紛紛掉落,驚響一片。
一陣極為空靈的鐘聲從遠處傳來,悠長遼遠。
這鐘聲極為詭異,越來越響,越來越重。到最後變成尖銳的嘶鳴,朝著一切生靈轟下。
所有人都意識都被抽離了,頭腦一片空白,失神顫抖,連慕長寧也不例外。
桌子上的酒碗與菜盤紛紛炸裂,碎片濺射,一桌狼藉,牆上銀制的飾品也融化變形。
秋澤株和秋其臉色青白,均是痛苦地吐血,連忙朝著鐘聲的方向跪下,長叩不起。
秋呼延心口處驀然出現一團白色的霧氣,自行脫離而出,凝成了一個看不清面目的長髮男子,極為恐怖的威壓朝著屋內所有人壓下來,蔑視一切生靈。
那幾名內力稍低的外來人扛不住壓,抽搐著化成一團血霧。
明燁額上青筋暴起,呼吸困難,掙扎著看向身邊的人。
慕長寧緊閉著雙眼,左手攥緊右腕,額間冒汗。
察覺到明燁的求助,一股磅礴而柔和的內力湧入明燁的身體,替他分擔緩解。
霧氣凝成的男子嘴唇一開一合,巨雷般的聲音便落在了屋內,一字接著一字,一層高過一層:「王蠱異動,無召自回,巫神震怒。宗族子弟,即刻動身,往生澤。」
秋宗三人身體抖動的厲害,耳朵里溢出鮮血,以額觸地,恭敬稱是。
他們這些非宗族之人沒有巫神庇佑,更難抵擋。震耳欲聾的聲音直擊心神,有兩位上賓當即捂住耳朵,尖叫著心神崩潰,撞地而死。
明燁神色猙獰地錘著自己的心口處,一拳砸穿了桌子。
慕長寧久浸露華香,心神在多次崩潰的過程中早已解離,雖及時引導重塑,但仍是極為薄弱的存在。
霧氣男子每說一個字,都像是有一雙手在撕扯著他的心臟。他痛得說不出話,攥緊了心口處的衣服,克制著想往外而去的腥甜。
慕長寧心神大亂,亂七八糟的往事紛涌而上,像是尖嘯著的厲鬼,要將他生生撕碎。
腦海中無法抵擋的疼痛讓他幾欲發狂,用盡全力捏住腕間的紅繩,才堪堪清醒些許。
好在霧氣男子說完這番話後就消散成煙。可怖的威壓一散,屋內人都在兀自喘息著,誰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理會誰。
明燁緩過來,忙看嚮慕長寧,卻對上了那雙柔和不再,泛著狠厲與寒意的眼睛,心下狠狠一跳,收回了視線。
慕長寧拒絕了明燁的攙扶,搖晃著起身,朝著屋內趔趄地快步而去。
房門一合上,一口血就吐了出來。他眼前發黑,朝著床的方向跌撞了兩步,昏迷在地。
巫神震怒,一時間,凡在中川的宗族,全都收到了巫神的傳音與指令,紛紛出動,朝往生澤而去。
急行間,幾人身上的銀飾發出碰撞的清脆聲,響成一片。
「王蠱異動,」秋澤株看向自己手臂上暴動的蠱蟲,神色難耐,道:「怎會突然如此?莫非是有什麼天象?」
秋澤株和秋其年紀都不算大,約莫二十左右,對中川舊事無甚了解。
秋其微微搖了搖頭,瑩綠色的光一直追隨著秋呼延,替他療傷。
秋呼延的面目籠罩在綠光中,有幾分陰森。健碩有力的小臂上,同樣也有蠱蟲在暴動。他冷不丁地問道:「你們覺得,被驅逐出中川的宗族子弟還能算是中川之人麼?」
秋澤株飛快道:「當然不算。」
「王蠱,是中川核心宗族子弟才能擁有的,身上有王蠱之人,不能相殺。而沒有王蠱的宗族子弟,更是無法傷到王蠱分毫。巫神大人只讓我們前去,卻沒具體明示,秋其想不明白,還請巫命大人解惑。」
秋呼延沒有回答秋其的問題,反倒是臉上浮現出異樣的狂熱:「不算中川之人,便算外來人了吧。」
若是外來人,秋宗便可招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