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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連闕單手壓著他,三下五除二地扯開了他的腰封。
泠歡沒想到紀連闕突如其來的上手,劇烈地掙扎著:「不、不要——」
陰晦的月光,逼仄的床沿,紀連闕的眼神和動作,重現了他當年揮散不去的噩夢。
「不、不要!放開我!!」
泠歡眼中蓄淚,死命地扯著自己被撕開一半的上衣,羞辱和恐懼將他席捲。
「你不是喜歡自輕自賤麼。來啊,讓我看看你都學了什麼本事,取悅我,讓我高興。」
紀連闕力氣大,泠歡哪裡是對手,不過片刻,那一點上衣就被紀連闕扯開,丟到了地上。
在紀連闕的手放到他腰間正欲扯下他褲子時,他驚聲尖叫著,強烈的恐懼引發了生理性的乾嘔,拼了命的推拒他。
不是紀連闕過不去,是他自己過不去。
在侯府這段時間,紀連闕從未對他做過什麼出格之事,衣食住行,都給他最好的。可越是這樣,泠歡心裡越是驚慌恐懼,他怕這又是一個深淵,怕這一切又是早有預謀。
泠歡的眼淚一滾而下。
紀連闕伸手想替他擦拭,指尖堪堪碰上他的臉頰,泠歡就一把轉過臉,強烈地牴觸:「別碰我!滾開!」
任憑泠歡怎麼扭打,紀連闕都紋絲不動。畢竟,只恢復了一絲內力的泠歡,在紀連闕面前,宛若幼貓。
「看低自己,貶低自己的是你,」紀連闕伸手掐住他的下顎,強迫他揚起頭露出雪白無暇的脖頸:「你非要認為自己是小倌,小倌連怎麼伺候人都不會麼?」
「我不是,我不是!」
對上紀連闕泛著寒意的雙眼,泠歡又驚又懼,眼淚大顆大顆的打在白髮上,散在被褥間:「我是中川的巫神,不是,不是小倌,放開、你放開我!」
紀連闕聽到了想要的答案,鬆開了手。
泠歡一把扯過被子,嚴嚴實實地蓋住自己,蜷縮成一團,死命地咬著自己的手臂,默不作聲地流著淚。
紀連闕的聲音提高了兩度,嚴厲道:「松嘴。」
泠歡心下一顫,下意識地照做。
白淨無痕的手臂上赫然是一個深可見骨的血印,紀連闕擰著眉,從袖口拿出一塊乾淨的帕子,不由分說地拉過他的手臂,給他擦拭包紮。
「記住你自己說的話,」紀連闕感受到泠歡的推拒,手上多用了兩分力:「我是對你有興趣,可我只對強者有興趣。如果你走不出來,放任自己在不堪的過往中,非要自輕自賤,覺得自己髒,自己低人一等,那我就如你所願,讓你回到你想回到的過往中。」
泠歡屈起雙膝,背對著他,痛苦地嗚咽著。
「泠歡,」這是紀連闕第一次當著他的面喊他的名字:「誰都有不堪的過往,不想回憶的過去。你恨,那你就去殺了他們,漠吉死了,那幾人還活著吧,去把夢魘親自碾碎。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我可以幫你把那幾個人渣查的一清二楚。」
紀連闕把那隻包紮好的手臂塞進被褥里,又摸了摸他全白的頭髮,道:「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你還是不能走出來,由著自己沉浸自怨自艾的情緒里,我就把你送回中川。我倒是想看看,巫術都用不出來的巫神,回到現在的中川,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
紀連闕說罷,推門而出。靠著門板站立了一會兒,才長嘆了口氣。
泠歡是心病,總要宣洩。
他若是過不了自己這關,往後這輩子都算毀了。
周遭靜悄悄的,只有山間溫泉淌過石壁的細碎水聲。
紀連闕心裡煩躁,想把自己扔進溫泉里一晚上。可泡了不到半柱香,仍是掛念泠歡,又覺得自己方才的話重了,愈發內疚。
草草地擦了身子,走到他房門前,仔細聽了聽房裡的動靜,才靠著門板坐了下來。
紀連闕枯坐著,思緒萬千,心下愈發難安。
明知道泠歡過不去,好好哄他不行麼,多帶他出來走走,或許心結就解開了。
好不容易泠歡沒那麼抗拒自己了,怎麼就弄成剛才那樣了。
紀連闕哀嚎一聲,恨不得以頭搶地。
思來想去,紀連闕還是下定決心,敲了敲門:「……泠歡,是我。」
一連敲了好幾遍都無人應答。
也是,自己才把人惹惱,人家怎麼可能理自己。
紀連闕萎靡地蹲下身,又嘆了口氣。
算了,今晚就守在這門前吧。
「吱呀——」
房門被拉開了一條縫,微弱的燭光打在濕滑的青石磚上。
紀連闕猛地起身。
泠歡蓋著薄被,背對著他躺在床上,拉開門的那道白霧在紀連闕身旁繞了一圈,而後受主人召喚,不情不願地回到了主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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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紀連闕的深夜emo小劇場】
紀連闕喝著酒,突然唉聲嘆氣:老婆的武器都比老婆心疼我。
陸展清:?
丁酉:?
紀連闕:你們老婆好哄嗎?
陸展清:(笑)全天下再也沒有比三三更好哄的人了。
丁酉:(托腮)拉個手的事。
紀連闕:……你們走吧,不用擔心我,我哭兩個月就沒事了。
兩人還沒走遠,紀連闕就扯著脖子喊:我真是命途多舛情路坎坷的小可憐,沒弟弟疼,沒老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