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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懷璋驀地閉上了眼,放在兩側的雙手緊緊地攥成拳。
無痕橫在了想要偷偷溜走的符生頭上。
影三的問話毫無感情:「你說是筆更疼,還是劍更疼?」
符生的兩條睫毛耷拉著,在心裡破口大罵,嘴上卻說:「不行不行,我怕疼,有什麼儘管問,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陸展清緩緩走進。
「四家是哪四家?」
「這…這我還真不知道。」符生看著下壓了幾分的無痕,連連叫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四家的位置,都是有專門的傳送陣的,不是四家之人根本進不去。他們姓甚名誰,也從不透露,每一代的四家,姓氏都會變化。」
「那你是什麼?」
符生的兩條睫毛倏地立起來,很是驕傲地說:「我是第三代的四家之人,符家少主。」
辛懷璋轉過臉,目光牢牢釘在他身上。
陸展清嗤笑一聲。
「你怎麼敢在我面前撒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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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最近是不是都忙考試去啦(小小聲)
嗚嗚還是到劇情部分都沒人看了鴨QAQ
第43章 廝殺
沉默讓原本就不怎麼光亮的石室變得更加冷峻。
符生瓮聲瓮氣道:「撒謊,我撒什麼謊——」
後面的話,他一個字也不敢往外說。
因為他巨大的瞳孔里倒映出了陸展清夾在指間的薄刃。
「說起來,我也沒試過,給一個眼球凌遲。」
兩根睫毛驚恐地晃動著,徒勞無功地捂住自己的眼球。
「你、你你、明明你才是說謊的那個,你們三個都是!都是騙子!!」
眼球委屈又粗狂的聲音讓整個石室都在顫抖。
辛懷璋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陰森森地恐嚇他:「你再說這些沒用的廢話,我就把你捅個稀巴爛。」
符生憋屈得要命,只好不斷地甩著那兩條長長的睫毛。
可他忘了,睫毛上方,削鐵如泥的無痕一直在嚴陣以待。
唯二的睫毛在符生來不及地撤回的震驚中,砸落在地。
影三還未有所反應,符生已然聲嘶力竭,瞳孔中的血淚滾滾而出。
「二狗!我唯一的頭髮!」
「你們是不是人啊,二狗跟了我幾百年啊!」
他這幾嗓子,把影三嚇得一哆嗦。
連連收回無痕,著急忙慌地向陸展清解釋:「我沒有…」
薄刃貼住他另一根睫毛,陸展清斥道:「閉嘴,嚇到我三三了。」
符生看著他另一條陪伴了他幾百年的三魚也落入賊人之手,怒道:「我都說了,我是符家——」
「符家少主百年都不得出,只能活在這陰暗的石室?」
「符家少主不人不鬼,只能靠他人施捨的鮮血延續生命?」
面対陸展清的接連發問,符生竟然反常地沒有回嘴,碩大的眼球殷紅一片,眼白逐漸蠕動。
「如你所說,四家之人不死不滅,這墓室,対他們有何用處?恐怕是你們別用有心建起,用以別的圖謀把。」
陸展清餘光掃過壁畫上被挖去所有眼睛的四家之人,道:「你連守墓人都算不上。守墓人會忠心守護墓中的一切,不會鑿開他們的眼睛,又用秘法把他們煉製成和你一樣的怪物。」
「呵。」
碩大的眼球周圍驟然浮現出數以萬計的血絲,每個血絲里涌動著一顆接一顆的白色圓球。
「怪物?」
「我是怪物?四家就不是了?」
符生躁怒著,將眼中的兩隻斷筆生生逼出,血淚縱橫。
「憑什麼他們從出生之日起就高人一等,就不傷不滅?憑什麼他們能站在江湖頂端,呼風喚雨?不就是因為他們的血嗎?要是我擁有了他們的血,我也一樣!我也能跟他們一樣!受萬人敬仰!」
「他們在外頭逍遙自在,我卻要在這裡,跟一群啞仆,在這裡等死!」
符生怒吼著,原本就碩大的眼球愈發膨脹。
「你知道那種每日枯坐著感受自己生命流逝的感覺嗎?你知道那種只能沒日沒夜張望,等待食物的感覺嗎?四家!這噁心的四家!!」
血管里的白球紛紛爆開,變成了無數新的眼球,血淋淋、直勾勾地盯著幾人。
滿地猩紅中,符生扯回唯一的一根睫毛,發出了不似人聲的嚎叫。
方才與幾人交過手的,不死不滅的四家奴僕們,從石室的各個角落裡,慢慢逼近。
「又是這些東西!」
辛懷璋低罵一聲,寬袖生風,捲起強勁的內力朝他們轟去。
陸展清和影三離符生最近,早在變動的一瞬間,明雪和無痕已然動手,可符生宛若感知不到疼痛,只一味地催動眼球的新生和啞仆的出手。
「分神術。」
「他的神識已經藏匿在這些召喚物中間,必須先找到他的神識。」
明雪作鞭,狠狠地向前一抽,將幾顆流著膿水的眼球擊碎,陸展清指間夾著白子,與影三背対而立,道:「想辦法解決這些殺不死的奴僕。」
辛懷璋內力極為雄厚,招式大開大合。袖口一甩,便有數個奴僕被擊飛,撞在壁畫上,摔得七零八碎。
可不過片刻,他們就抹去嘴邊的血沫,帶著新生的血肉,重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