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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這男人晚上吃的韭菜盒子,說話一股味兒。他打量了影三幾眼,眼神發光。
身量纖瘦,腰細腿長,本是柔情含溫的面相,偏偏那雙眼睛,冷厲又懾人。
征服欲被一把點燃。
「那就把這個漂亮的小野馬留下——啊!!」
他那雙伸前想要掐住影三細腰的手被齊齊切斷,除卻被無痕削開的平滑傷口外,掉在地上仍在抽動的手背上赫然是幾枚鋒利危險的薄刃。
溫熱又暴虐的氣息近在咫尺,影三感受著耳後的灼意,甩動著劍尖朝下,將血滴淨。
那人攥著手腕,疼得面容扭曲,鼓動著一旁的道上兄弟,嘶聲喊道:「啊!媽的!上啊,上啊!愣著幹什麼啊!給老子,給老子殺了他們!」
一道人影趁亂,驚慌失措地闖入人堆,想趁機逃出,卻不知被誰撞了一下,懷裡抱著的艷色紅玉掉在了地上。
是今晚搶破頭都搶不到的紅藥子——
少年臉色青白,剛拿出的符咒還沒來得及施展,一把長刀就朝他迎頭劈下。
生死關頭,他不管不顧地朝陸展清跑去,尖聲叫喊。
「哥,救我!」
石破天驚的一聲讓影三動作一頓,他眼睜睜地看著少年撲過去,抓住陸展清的手,臉色驟然慘白。
他一直以為,少閣主跟他一樣,天地無依,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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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怎麼總有人覬覦我老婆(扭曲)(暴虐)(發瘋)
三:少閣主哪裡來的弟弟啊(流淚)我不是少閣主的唯一了嗎(啜泣)(絕望)
第25章 隔閡
少年約莫十六七歲,除卻面上的極度驚恐外,五官竟真的與陸展清有八九分相似。
影三握著無痕的手用力到發麻,紅繩上的暖玉根本抵不過四肢百骸的冷意。
「紅藥子!」那斷了手的男人眼裡迸出精光,掙扎著用左手拿起狼牙棒,嘶吼道:「上啊!他們是一夥的!殺了他們,紅藥子就是我們的了!」
影三收緊心神,無痕架開朝少年劈下的狼牙棒,劍鋒一送,血色就淌了一地。
霧濃,霜重。
少年手上的紅藥子像一道催命符,催著周圍無數的索命惡鬼。
他死死地扯著陸展清的手,朝影三嘶吼道:「打他啊,打他們啊!你行不行啊!」
握著無痕的手一用力,猩紅的血就噴濺而出,濺了幾滴在影三的黑袖上,消隱不見。
陸展清語氣沉冷至極:「閉嘴。」
他提著少年的衣襟,甩出兩三枚白子,將側面欲偷襲影三的人放倒後,朝影三道:「走。」
兩人身若游蝶,靈動迅捷,潛伏在夜色中,很快就將那群人遠遠甩開。
深沉的夜色里晃過一點銀光。
影三眉目一凜,無痕已然帶著劍鳴,向著那點若隱若現的銀光狠狠劈去。
相撞的劍氣碎開了兩旁的石牆,漫天的灰塵中,一柄泛著幽光的長劍正指著兩人,兩人的身後是一堵石牆,別無出路。
陸展清隨意地看了對方一眼,沒什麼起伏地寒暄道。
「閣下速度挺快。」
持劍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短寸頭,青布衫,他盯著兩人,言辭刻薄:「追蹤術,專門追你們這種——喪家之犬。」
無痕劍鋒生寒,濃重的劍氣劈臉而下,中年男子臉色一變,雙手橫劍向上,勉強招架住影三的第一招,卻被劍氣震得後退了好幾步,虎口發麻,握不住劍。
中年男子神色陰沉,緩緩擦著嘴角的血跡,盯著龜縮在後頭的少年,和他手中的紅藥子。
富貴險中求!
他怒喝一聲,再次提劍而上,可他的劍才堪堪起手半分,就感覺到自己心口一疼。
低頭一看,如雪的劍鋒正捅進自己的心臟里,倒映出自己驚恐萬分的表情。
無痕劍身餵了血,像是綻放在寒光中的點點紅梅,分外惹眼。
在屍身砸下的悶重聲中,影三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找到一片乾淨的袖口,擦拭著紅繩上的白玉。
飄揚而下的雪闖入這一片無聲的靜默,落在影三的側臉上,划過一道濕跡。
像柔月生淚,晨霧融冰。
影三習以為常的動作卻是陸展清第一次見。
他定定地看著離他們十幾步之遠,立在血泊與陰影下,未發一言的影三,心口漲得酸疼。
他向前,卻立刻被張開雙臂的少年攔住了腳步:「你去哪!?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他們會追上來殺了我的!!」
雪沿著影三的臉頰劃入脖間。
他似乎朝這邊看了一眼,又急速地收回了視線——
把自己隱入黑暗與沉寂中。
陸展清心下一撞,擰眉道:「你既知如此兇險,為什麼要買這種邪物?」
「你懂什麼!」少年瞪大了那一雙桃花眼,攥緊手中的紅藥子,反駁道:「這是寶物,至寶!重塑筋骨,如獲新生,你竟然張嘴就詆毀,是不是瘋了!」
「陸雲清。」
陸展清甩開他抓著自己的手,道:「如此可笑的謊言,你也信?把它給我,我保你一命。」
「給你?」少年警惕地退後了幾步,恍然大悟道:「我看就是你自己想要,買不到,所以才說這是邪物吧。」
「我告訴你,這個好東西——」
半空中一聲悽厲的鴞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