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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三空白一片的未來中,突然有了希望和期待。
翌日清晨,所有影衛們都停了原本的早訓,被影風長集合在一起。
「誒誒,你聽說了嗎,今天這場考核是特地給影三設的。」
「影三?」被搭話的影三九不屑一顧:「他不是出了名的廢物麼?」
臉上同樣寫滿不屑與冷漠的,還有獨自站在一邊的影二五。
影三在各種竊竊私語中,低著頭,走到了場中央。
影風長渾身纏著白布,歪著頭坐在輪椅上,看著特地走到他身邊的陸展清,嘴唇顫了顫:「第一項,劍術考核,影三對戰影二五。」
影風長話音剛落,就聽到陸展清一聲冷笑,嚇得咽了咽口水。
這人笑什麼,他不會是知道了影二五的劍術水平,知道自己是在為難影三吧。
影風長睨了陸展清一眼,給自己打著氣。沒事,這裡人多,想來這人也不會大庭廣眾下,對自己動手。
影三看著對面明知道打不過的對手,攥著手上的鐵劍,手心都是汗。
陸展清以內力傳音,安撫著他:「影二五擅強攻,三三隻要擋住他大開大合的前幾招,拉開距離消耗他,就行。」
影三點了下頭,握緊了手中的劍。
面對影三,影二五連應該擺出的出劍姿勢都不想有,隨意地掂了掂手裡的劍,就朝影三掠身而去。
果不其然,影二五才出了一招,影三就噔噔噔地往後退了幾步,手臂直抖。
周遭的影衛們發出了幾聲噓聲。
「不是吧,就這樣,還好意思提出考核?」
「我比較想知道的是,為什麼他這種影衛都有人趕著趟要來買他啊。」
無數目光打量著陸展清。
陸展清抱著雙臂,對周遭的一切毫不關心,眼裡只有他的影三。
當影二五又一劍當頭砍下時,影三雙膝都被他壓彎,差點就跪在了地上。
影二五臉上露出索然無味的表情。他們常年交手,他知曉影三的極限。
「你又輸了,殘次品。」
當影二五舉劍,橫砍而來時,影三竟一下躍起,閃過了這一劍。
所有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十招、二十招——
原先在影二五手下走不過五招的影三竟然五十招過去了,仍未戰敗。
影二五的臉色極為難看,章法大亂。
一直到桌案上的香燒成灰燼,兩人都沒有分出勝負。
影風長像看鬼一樣看著影三,又看著陸展清,片刻後才道:「時間到。影二五未能擊敗影三,影三本次劍術考核,優。」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里都充斥了「見鬼了」三個字。
只有影三,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尋找著陸展清。
陸展清就站在不遠處,湖藍色的衣角被風吹起,溫柔地注視著自己。
影三心頭狠狠一跳。
「三三,」陸展清張開雙臂,朝他笑:「來。」
影三毫不猶豫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陸展清拿帕子擦著他臉上的汗,毫不吝嗇地誇他:「三三怎麼這麼厲害呀。」
影三原本還擔心自己沒打過影二五,但陸展清的反應,讓他把這一切,都拋在了腦後。
他呼出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沒讓公子失望就好。」
影三的衣服在方才的打鬥中扯亂了些,陸展清毫不避諱地蹲下身,替他整理著衣裳,又重新將他的腰帶繫緊:「三三無論做什麼,都不會讓我失望。」
從來沒有哪個做主上的,會為了一個影衛蹲下身。
方才還竊竊私語滿臉不屑的影衛們,臉上只剩下羨慕與嫉妒。
影風長深吸一口氣:「下一項,水性。」
影三明顯的緊張起來。
這是他最差的一項,只要進到水裡,不出一息,自己就會撲騰著求救。
陸展清陰森森地瞥了影風長一眼,手腕動了動,一朵熒粉色的杏花就被放在影三手心。
陸展清湊在影三耳邊說悄悄話:「三三隻要帶著它下去,別的什麼都不用怕。」
影三寶貝般的捧著那朵杏花,猶豫了很久,才咬著下唇問道:「公子,如、如果我——」
他的未盡之言陸展清都知道。
陸展清颳了刮他的鼻子,道:「不管三三考的怎麼樣,今天,我都會帶三三走。」
影三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也緩緩放下。
他走到訓練常用的深潭邊,沒有像別的影衛般縱身躍入水中,而是慢慢地坐下來,先把腿放下去,再撐著身體挪過去。像條脫水的魚。
「影三九——」
影風長有些不耐,喊了一聲。
離影三不遠的影三九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的嘴角,突然繞到影三背後,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伴隨著影三的一聲驚呼,深潭裡發出一聲巨大的撲通聲。
緊接著,看熱鬧的影衛們就聽到了另一聲比影三更恐懼的驚呼,轉頭一看,影風長不知道為什麼從輪椅上摔了下去,臉著地,磕斷了兩顆牙。
陸展清站在輪椅後,淡淡地收回手:「你最好祈求三三沒事,他要是在下頭有個磕磕碰碰,我把你骨頭一根根抽出,鑿上孔,灌滿水,再把你沉到水裡。」
陸展清雲淡風輕的話讓所有人都打了個顫。一時之間,竟沒人敢上前扶起哎喲不止的影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