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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拽什麼拽,我可不去,咱倆都出門了,王爺要是有事吩咐該找誰去?」
陸珩啼笑皆非地說:「他剛才不是已經都吩咐完了嗎?再說了,王府上下這麼多奴僕和影衛,你還怕他沒人差使?」
「那我也不去,王都沒什麼好玩的。」
唐擎風扭過頭去,倔得像一頭驢,拉都拉不動,陸珩見狀只是揚了揚眉,又問了一遍:「真不去?」
這次徹底沒了回應。
「那我可就自己去了,聽說玄武大街上的天闕樓有道金絲酥雀做得很不錯,配上醃水芥皮簡直完美,我去嘗嘗,要是運氣好的話能多搶到兩份,到時候給你們捎回來。」
唐擎風顯然聽出了他話里隱藏的意思,立即反手拽住他問道:「你去夜家的酒樓做什麼?」
「不說了麼,吃東西啊。」陸珩一臉無辜地說。
平時吃飯一點兒都不講究,現在卻為了那勞什子小食大老遠跑去天闕樓?鬼才信!這傢伙肯定是想去探探風,又不明說,牽著他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真是氣死人。
唐擎風沒好氣地瞪著陸珩,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改主意了,跟你一起去。」
陸珩笑了笑,顯然是在意料之中,也未多言,逕自背著手往王府外頭走去,唐擎風只想弄懂其中玄機,也顧不得別的了,大步追了上去。
剛走出王府,一輛板車經過門前,車上摞著幾大捆竹筍,上頭還沾著濕潤的泥土,看起來非常新鮮。兩人駐足望了一陣,車子果然從鄰宅的側門進去了,算一算,這已經是他們瞧見的第三次了。
「三天兩頭買筍吃,還是一車車地運,隔壁的主人未免也太奇怪了……」唐擎風咕噥道。
陸珩眯起眼睛問道:「你查沒查過那宅子裡住的是什麼人?」
「查過了,說是哪個世家的小姐住在這裡養病,三個月前就搬過來了。」唐擎風頓住,濃黑的眉毛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可是因為坊內再無其他住戶,所以無法打探到她姓甚名誰,連院子裡都布滿了護衛,影衛絲毫靠近不得。」
三個月前?那不是他們準備啟程回王都的時候麼?陸珩越想越覺得古怪,於是面色一整囑咐道:「再想辦法查一查,畢竟只隔著一層院牆,若是那人派來的……」
他話沒有說完唐擎風已經明白其中厲害,立刻招來了幾個影衛,凝著臉把事情交代完,待他們分頭行事之後才轉過身來。
「走吧。」
陸珩頷首,兩人先後登上了馬車。
車軲轆轉動的聲音漸行漸遠,隔壁那扇朱紅色的大門突然打開了,一抹湖藍色的麗影分花拂柳而來,婉約中帶著幾分瀟灑,一揚眉一側首的風光幾乎讓人挪不開眼。
「辭淵,他們方才說什麼了?」
辭淵垂首道:「回小姐,他們說要去天闕樓,還說要查您。」
「那就讓他們查吧,不必藏著掖著,反正早晚也要知道的。」夜懷央彎唇一笑,似渾不在意,隨後回過身朝院子裡輕喊道,「靈兒,不是說要上街?時辰差不多了,快些出來,一會兒回來再跟瀾瀾玩。」
裡頭頓時傳出了嬌呼:「哎呀,忘了時辰了!七姐等等我,我這就來!」
說話的人是夜懷央伯父的女兒夜懷靈,在家中排行老么,比夜懷央還小兩歲,性子極為活潑,行動起來絲毫不亞於男子,聲音才落地沒多久,人就像小兔子一般躥到了門口,腰間絲絡上繫著的雙魚佩晃得叮噹響,十分悅耳。
夜懷央拉著她上了馬車,一紅一藍兩道亮眼的身影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辭淵撩起衣擺往車前一坐,轉頭問道:「小姐,我們去哪兒?」
夜懷央輕輕揚唇道:「也去天闕樓。」
「是。」他揮韁輕叱,馬兒立刻揚蹄朝前奔去。
☆、第6章 夜襲
玄武大街上的天闕樓號稱王都第一膳,日進斗金,一席難求,擔任掌柜的是被冠了夜姓的老家僕,忠心精明不在話下,這棵搖錢樹自進了他手裡就沒出過紕漏,讓上頭管事的夜弘十分放心。
然而最近不知怎麼了,向來不露面的家主居然在一個月之內來了兩次,雖說既沒擺譜也沒找他的麻煩,但這麼一尊大佛杵在雅間裡什麼話也不說,就不咸不淡地喝著茶,掌柜還是有些心慌的,不料添了道水之後月牙主動叫他出去,他忙不迭地擦著汗退下了。
隨後他照舊來到大堂巡察,剛下樓夥計就迎了上來,然後沖大堂中央那二人努了努嘴,他瞅了眼,頓時嘴角一搐——那不是瀾王身邊的人嗎?
現在局勢如此微妙,這二位爺哪裡不去偏要來天闕樓吃飯,屋漏偏逢連夜雨,夜懷央今兒個也在這,他要是處理不好,估計明天就該捲鋪蓋走人了。
掌柜正躊躇著,月牙剛好從樓上下來了,翠綠色的裙角挨著雕花欄杆盪下來,翻起層層波浪,掌柜看在眼裡更是緊張,心也隨著上下起伏。
「月牙姑娘,你怎麼下來了?是不是家主有何吩咐?你儘管說,我即刻差人去準備。」
「不必了,你招待好那兩個人即可。」
掌柜聞言一愣,心裡很是疑惑,卻識趣地沒有多問,只恭敬地答道:「是,我知道怎麼做了,姑娘且放心。」
月牙微微頷首,轉身又回了樓上。
之後整個下午陸珩和唐擎風都耗在這裡,吃完小食就開始聽人講古,天闕樓請來的說書先生也不是泛泛之輩,把一部神怪志講得繪聲繪色,裡面的飛禽走獸似闖進了樓閣之中,掠過天頂踏上桌台,沖人展翅擺尾,好不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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