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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死乾淨。
儘管王嶼已經受了重傷,但仍然無法消除楚驚瀾對王家的殺意,只因夜家的信中提起過,皇后曾經對夜懷央用了刑。
楚驚瀾面無表情地扔下弓箭,轉身便要掠入戰場,關內忽然狼煙滾滾,火光滔天。
「有人偷襲!快撤!」
副將扯開嗓子大吼,慌亂之中的王軍總算開始向後方撤離,將將退到關口附近,身後的鐵門緩緩敞開了,迎接他們的卻不是自己人,而是幾千名浴血而來的關中士兵,手中那寒光熠熠的長劍幾乎閃了他們的眼。
被包圍了。
王軍反應極快,想從人數較少的關中軍打開缺口,奈何楚崢河動作更快,讓步兵從側翼包抄了過來,一扇扇巨大的荊棘盾擋住了去路,戰線不斷被壓縮,王軍成了籠中鳥,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
勝負已定。
楚崢河抹去臉上的血污,飛身掠到城牆上,舉劍振臂高呼:「所有將士聽命,一鼓作氣衝破白羚關!」
「是!」
震耳欲聾的呼聲中楚驚瀾默然望向了王都的方向,月光流進他的瞳眸他的袖口,糾纏著翻飛的衣擺,在空中划過一道又一道的銀線。
天險已過,明日即可挺進京畿重地,王都即將淪為孤城。
「央兒,為夫回來了。」
周圍一片寂靜,無人應答,如訴如嘆的幾個字飛快地消散在空氣中,隨著夜風飄向了遠方。
作者有話要說:央寶明天就回歸了,寶寶們要出來撒花哦~
☆、第100章 曲折
野曠天低,日暖群山,好天氣難得一見,連林間小獸都活躍了起來,遇到人也不害怕,睜著圓圓的大眼睛蹲在原地,等人走開了便翹著屁股自個兒玩去了,模樣可愛至極。
層巒聳翠之中一座小院安然靜置,院裡栽著許多梧桐樹,陽光從縫隙中灑下斑駁金影,染了樹下的人一身,細細看去,兩個女子正坐在一方窄桌前下棋,素手纖纖,輕拈黑白,戰況之激烈都讓人忽略了珊瑚棋盤的耀眼色澤,只顧著為她們捏把汗了,兩人卻十分淡定,你來我往都甚是輕鬆隨意,仿佛只是為了打發時間。
「你這幾天可還好?身體沒什麼不適了吧?」
粉衫女子輕搖螓首:「已經沒事了,躺了三個月都快把我悶壞了。」
「你還好意思說。」紫衫女子嗔了她一眼,語氣卻是溫溫柔柔的,飽含關心,「明知自己懷有身孕還敢制定那麼危險的計劃,莫說懷信,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粉衫女子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淺笑著不作聲了。
這兩人正是夜懷央和謝芸,三個月前都經過了一場死裡逃生。
先說謝芸,事發當日她剛好與謝邈在一起,無意中喝了那杯有毒的水,繼而渾身無力,謝邈察覺不對,迅速帶著她從密道離開了。她醒來之時已身在城外,隨後便得知謝家嫡系都被謝思燒死了,兩人悲憤不已,卻因為種種原因只能暫時按兵不動,於是在城外一待就是幾個月。
至於夜懷央,說起來就更加驚心動魄了。
在夜懷信潛入宮中的那天夜裡,那麼大的響聲都沒有招來守衛,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守衛早就掌握了他的行蹤,特意裝作不知道是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夜懷央明白那個時候再做什麼都晚了,楚桑淮不會再相信她的話,於是將計就計,刻意透露出她想在祭天之時逃跑,卻以手寫的方式告訴夜懷信,在濯鹿台下安排好一切。
據她推斷,以楚桑淮的性格來說不會跟她繞彎子,而是會當著她的面戳破所有的希望,所以他有很大可能會強行打亂她的計劃帶她去祭天,以展現他盡在掌握的優越感,那麼她只有在那個時候找機會逃出去了。
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辦法。
雙胞胎自有他們的默契,無須多說,夜懷信很快就明白她想幹什麼了,當時臉就白了。
千尺峭壁,陡如刀削,還有無數針葉般的危石聳立其中,她竟然要跳下去!
他無法說出口,只好用眼神告訴夜懷央他不同意,可夜懷央卻一把將他推了出去,半點兒反駁的機會都沒給他!
回到天棲樓以後,他招來辭淵等人商議了一整夜,一邊安排好夜家人的逃離路線,一邊親自到斷崖下布置機關,三日過去,人都累得快站不穩了,卻一直繃著心神,事事巨細靡遺,生怕哪裡出了問題。
誰知擔心的還是變成了現實,夜家人雖然安全離開,夜懷央卻出了事。
濯鹿台下有好幾塊突出的巨型岩石,面積還算大,足夠讓好幾個人站在上面,於是他就讓護衛在兩塊岩石之間鋪下一張密實的大網,儘管已經儘量靠近斷崖,織網的材料也是極其柔軟且富有彈性的,可夜懷央摔下來之後立刻感到腰腹劇痛,差點昏厥過去。
夜懷信手忙腳亂地把她抱上來,被她痛苦的樣子嚇得心肝直顫,她勉力抬起一隻手抓住他,讓他救孩子,他這才知道她懷孕了。
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到這座僻靜的宅院,夜家眾人早已候在裡面,看見夜懷信抱著夜懷央衝進來都大驚失色,連忙讓大夫為夜懷央治療,費盡力氣之後孩子勉強保住了,可夜懷央自那天起只能臥床養胎,不得再有絲毫勞累。
就這樣,她為了腹中這個小寶貝足足躺了三個月。
期間京畿開始實行全面封鎖,王都周圍的所有郡縣都不得擅自出入,戒備森嚴的白羚關更是連一隻麻雀都飛不出去,所以她一直沒能聯繫上楚驚瀾和夜懷禮。外面的情況倒是接連不斷地傳來,譬如楚驚瀾揮軍南下,譬如夜懷禮遙相呼應,在她看來都只是為了一個目的——替她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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