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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豎都是死,你管我如何死?你只需記住,有朝一日我夫君和大哥定會聯手幫我報仇,連同先帝和宸妃娘娘的一起,教你血債血償!」
她聲音清脆而高亢,台下的人聽得一清二楚,楚桑淮見此越發惱怒,竟反手抽出身旁近衛的劍來,揮手便往她身上劈去,她卻翩然向後一倒,身子似斷了線的風箏朝山谷急遽墜去,楚桑淮一個箭步搶上前去卻什麼都沒抓住,雲霧繚繞之中,唯有那一抹清冷而決絕的笑深深地印在了他眼底。
作者有話要說:哼哼,這章你們都不要潛水哦,不然小心我咔擦咔擦(~ ̄▽ ̄)~
☆、第96章 噩耗
暮色四合,一輪玉蟾高掛天幕,渾圓透亮,灑下遍地銀光。
嗒嗒的馬蹄聲從遠處而來,踩著滿地星屑從林蔭道中穿過,騎馬之人皆身穿深色衣裳,迎風劇烈擺盪,在黑暗中留下一道水墨色的長影,轉瞬又遠去了,速度快得令人吃驚。
很快他們就到達了落腳的小鎮,羊腸小道旁的村屋已不見余煙,一盞盞橘燈透過紙窗照在了青草碎石之中,隨即被紛至沓來的腳步踩亂,雖行色匆匆,目的地卻很明顯——街巷盡頭那個印著夜字的鋪頭。
十日前,夜懷禮飛鴿傳書通知了王都附近所有州府的夜家人,讓他們密切注意王都的動向,而他和楚驚瀾每到一處都會聽取匯報,以便掌握宮中的最新情況。
如今他們已經到達蒼州,距王都只有一天的路程了,儘管體力快要達到極限,但他們一步都不想停下,只因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不遠的前方。
很快就能見到央兒了。
這幾天夜裡楚驚瀾一閉上眼睛就會夢見夜懷央,穿著鳳冠霞帔坐在喜床上微笑的她,抱著瀾瀾在後院滾成一團像個小孩子似的她,還有賴在他懷中撒嬌的她,一顰一笑,清晰如昨,仿佛觸手可摸。
他這才發現思之如狂。
先前在蜀中並沒有這種感覺,或許是因為太累,也或許是因為五日一到的信無形中給了他撫慰,可當一切都變了之後他才覺出這落差有多麼的大,大到讓他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他根本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
按捺住種種情緒,楚驚瀾與夜懷禮並肩向夜家鋪子走去,狹窄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剩月光為伴,夜懷禮抬頭看了看,忽然開口說道:「下個月就到中秋節了吧。」
楚驚瀾沉默片刻,啞聲道:「央兒囑咐過我,要回去陪她過節。」
「她向來是這樣。」說到夜懷央,夜懷禮的面色立刻變得格外柔和,「每年我離開王都的時候她都會央求我中秋節回來,說什麼家裡的廚娘又做了許多新奇口味的月餅,無人分享可惜了,通通都是瞎扯,九歲那年她貪嘴吃壞肚子之後就再也不碰月餅了,當我不記得。」
「她是貪嘴。」想起鬼節那天抱著糖漿罐子不放的她,楚驚瀾嘴角微微一揚。
「偏偏家裡人都慣著她,只因平時她行事老練,作風沉穩,難得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我一同母親說起,母親就是這番論調,還說家裡又不是沒銀子,便是她想吃蟠桃也要給她摘了來,當真讓我哭笑不得。後來父親和母親出門遠遊我便把她管得嚴了些,伯父伯母都說我不疼她,可她連一丁點不高興都沒有,我一回來就黏著我,就像小時候那樣。」
夜懷禮說這話的時候含著淡淡的悵惘,楚驚瀾聽得分明,略微挑起眉梢問道:「後悔了?」
「是後悔了。」一聲輕渺的嘆息逸出喉嚨,夜懷禮黯然道,「我不是個稱職的兄長。」
「那以後就好好陪她。」
楚驚瀾這話乍一聽沒什麼,仔細品來竟有種把夜懷央交託於他的味道,夜懷禮也深知此行危險,心中並沒有萬全的把握,也就不說話了。
就算救出了夜懷央,瀾王府和夜家也必將遭逢大變,再難回到從前的樣子了,但即便前路未卜,還是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來到街尾,在夜家鋪子門前停下了腳步,裡頭等待著他們的是王都最新的情況,每到這個時候夜懷禮都有些焦慮不安,他看了楚驚瀾一眼,發現他雖然沒什麼表情,但那雙黑眸中翻騰的浪潮卻一刻不曾止歇,焦急和擔憂都被掩蓋在其中,只有當他疲憊至極的時候才會露出一星半點,比如現在。
身後的唐擎風等人還等著,夜懷禮便收回目光敲開了門,這裡是夜家庶族開的鋪子,平時做些小生意,暗中傳遞情報,掌管事務的也是個老掌柜了,此刻見到他們走進來,咚地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突兀至極。
楚驚瀾陡然一僵,心中浮起了不詳的預感。
老掌柜沒等他們問話,直接把手裡的信件舉過頭頂,哽咽道:「王爺,將軍,半個時辰前老奴收到消息,家主已經去了……」
夜懷禮臉色遽變,大步跨上前猛地揪住他的領子吼道:「什麼叫去了?去哪裡了?」
老掌柜臉色灰敗,只看著他不說話,悲痛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像是聽不懂話似的,夜懷禮撒手放開他,一把奪過信紙胡亂地拆開,粗粗瀏覽了至底端,墜崖身亡四個大字明晃晃地扎進他眼底,剎那間腦海中轟鳴一片,再聽不到任何話語。
楚驚瀾緩慢地扯出了那張薄薄的信紙,只看了一眼,渾身血液瞬間倒流。
他的央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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