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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驚瀾搖頭,很快便意識到夜懷央話里的深意,眸光不由得一沉,「回去我問問陸珩,他或許知道點什麼。」
夜懷央輕輕點頭,隨後拉著他起身往窗邊走去,玄武大街上仍是一片流光璀璨,舞龍的長隊上下翻騰,噴出參天火柱,遠處燈橋架入雲霄,牛郎和織女正攜手相會,盡頭是一塊橢圓形的舞台,上面掛滿了元宵燈謎,惹得遊人紛紛駐足競猜。
「太好了,燈會還沒結束呢!」
夜懷央並沒有因為無法與楚驚瀾光明正大地牽手漫步於街上而沮喪,甚至都無須親手摸一摸那些形態各異的花燈,就只是站在這裡與他一起遠遠地觀望著就很開心。楚驚瀾看著她嬌美的笑靨,心湖潮湧不止,卻只是探過手去圈住了她。
總有一日,他要還她一場最美的花燈會。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阿呆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11-03 19:15:39
☆、第70章 舊事
過完年,詔令如期下達,江南三省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商人憑著存貨漫天要價,運河上的賊匪專劫鹽鐵船隻,還有慣偷在城裡四處作案,市場和城防都亂象頻生,可憐身處底層的小老百姓們只能關起門來緊巴巴地過日子,暗自叫苦不迭。
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
這幾天的朝議也不安生,一到辰時就開始打嘴仗,寒門跟世家打,保皇黨和革新黨打,王謝兩家的從屬世家打,吵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楚驚瀾倒沒有多參與這件事,偶爾畫龍點睛地說兩句就掀起了更大的風浪,惹得楚桑淮暴怒不已,當庭罷免了幾名與他論調一致的官員,這個勢頭才被壓了下來。
如此一來,朝中的清流雖然更少了,但各方拉鋸的勢態也越來越明顯了,他們之間的矛盾和衝突足以讓楚驚瀾利用,然後徹底顛覆這盤棋局。
話說回來,與暗潮洶湧的朝堂相比,瀾王府算是太平得沒有半點兒風浪,孟軒在楚驚瀾拒絕婚事之後沒多久就回北地了,而孟忱雖然沒跟著他走卻也沒鬧什麼么蛾子,夜懷央成天忙著金礦的事,沒機會跟她打照面,所以也沒有什麼動靜。
唯一不服帖的是陸珩。
「她來找過你?什麼時候的事?」
陸珩盯著桌上的那塊玉佩,眼中充滿了防備,還有幾絲不易察覺的憤恨,仿佛那是一把打開過往回憶鑰匙,令他看到口吐鮮血死在謝家堂前的父親,以及前來報信被人一箭貫穿胸膛的兄長,還有那個騎在馬上疲於奔命的自己,到最後,那泛著瑩瑩綠光的紋理中竟然滲出了猩紅,像是血肉打造而成。
他驀然移開了視線,連一秒鐘都無法再停留。
「她找的不是我,是央兒。」楚驚瀾的聲音淡淡響起。
「這便說得通了。」陸珩冷冷一笑,神色越顯嚴酷,「回京之時你我曾有過共識,四大世家皆是敵人,可如今呢?你娶了夜懷央不說,還縱容她跟謝芸來往,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麼?」
楚驚瀾似乎已經習慣他一提起謝家就像個刺蝟似的到處扎人,神情並無變化,只淡然陳述道:「央兒並沒有向她透露什麼口風,只是想弄清楚她究竟有沒有可信度,況且若是把中間這個謎團解開了,或許是個不小的助力。」
「什麼謎團?」
「央兒暗中調查過當年的事,說太傅去世時說了一句很古怪的話,是讓謝淵放過謝芸,這件事你有沒有印象?」
陸珩冷硬地說:「沒有,我爹為人仁厚,向來待她極好,怕謝淵會因為她與陸家的關係而為難她,說這種話也很正常。」
「我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總覺得哪裡不對。」楚驚瀾修長的指節輕敲著桌案,發出有節奏的脆響,半晌之後忽然一頓,他繼而抬起頭沉肅地望著陸珩,「阿珩,你與謝家再熟悉不過,暫且放下情緒仔細想想,有沒有見過什麼不尋常的事?」
陸珩恨恨道:「我能想起的就是她親手沏了一杯有毒的茶給我爹,令他命喪當場,如此蛇蠍之人還有什麼好說的?想當年她喪父之時我寸步不離地陪著她,她卻……」
話語驀然中斷,一絲理智冒了出來,強行牽引著他的思緒飄向另一處。
楚驚瀾與他情同手足,對他的任何表情都極為熟悉,見此情形凝聲問道:「阿珩,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沉默半晌,陸珩終於開口道:「謝潛的暴斃算不算?」
楚驚瀾撫著下巴沉吟了一陣,道:「謝潛素有心疾,我記得那天他是和謝淵奉詔入宮覲見的,父皇與他們討論了一會兒政事就讓他們回去了,結果他在半途發病,御醫趕到的時候已經不行了,當時宮裡有狠多人都看見了,並沒有什麼怪異之處。」
「可之後就有些不太對了。」陸珩垂下頭回憶著,窗格投下的薄翳交錯在臉上,還映著些外頭的葳蕤綠影,顯得莫名沉重,「當時謝邈被外派,人不在王都,謝芸作為謝潛唯一在身邊的女兒卻連送葬都未送成,說是大家族的規矩,我氣不過要去找謝淵理論,誰知被我爹攔下了,怪的是他也沒說別的,只讓我趕緊準備婚事,等守孝期一過就娶謝芸進門。」
楚驚瀾聽完好半天沒說話。
以他對陸太傅的了解,若是未過門的兒媳婦遇上如此不公之事,即便對方是有權有勢的大家族他也會挺身而出為其發聲的,偏偏當時陸珩想這樣做卻被他阻止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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