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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忿忿道:「早知道就叫辭淵潛在水下,等她掉下去就給她綁上石頭,索性沉了底,讓他們連屍首都尋不著。」
「然後唐擎風去救人,順便再拽上來一塊明晃晃的石頭?」楚驚瀾一字一句地問著,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再次冒了頭,「夜懷央,你大可以再試試,看你下次私自行動之後本王還會不會與你合作。」
夜懷央也沒想到剛好他們就在樓上,本來按照計劃中羽林衛趕來的速度王雅茹是必死無疑的,這麼一鬧,反倒讓楚驚瀾無形中背了這個殺人的鍋了。不過一想到他能及時反應過來這是她的計謀,她便覺得兩人還是有默契的,遂抽出手環住了他的腰,在他懷裡撒嬌。
「我知錯了,下次不會再任意妄為了,別生氣好不好?」
楚驚瀾冷然扯開她,唇沿緊合成一條線,顯然余怒未消。
「您往好處想想,至少以後不用再躲在書櫃裡了啊,那天可真是戳死我了……」
她眼神晶亮,顯得靈動而狡黠,再加上那個戳字,立刻讓楚驚瀾想起那天她在他身下撥弄的那一下,他黑著臉剛要吼她,耳旁忽然流過一串細碎的腳步聲,他立刻反手捂住她的嘴巴並抓著她往裡面躲去。
兩名宮女打著燈籠從邊上路過。
「哎,你聽說了嗎?瀾王的侍妾是被濯心苑那位主子推進湖裡的。」
「不是說還在調查麼?」
「調查什麼呀,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東宮的主子跟白貴人鬥了這麼多年了,一直落於下風,這次出了這種事,她勢必會想盡辦法整死白貴人,所以說就算人是夜姑娘推的,這黑鍋也定是白貴人背了無疑。」
年輕的宮女遲疑了下,片刻後方道:「話雖如此,可真要說起來我覺得也沒冤枉白貴人,夜姑娘沒理由要去害瀾王的侍妾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年長的宮女神神秘秘地湊過來,與她貼耳低語,「我那個在含章宮當差的好姐妹偷偷告訴我,說夜姑娘喜歡瀾王,所以才想弄死他的侍妾。」
年輕的宮女掩唇驚呼:「怎麼會!難道她不知道……」聲音堪堪而止,之後又低了三分,「這可沒道理,王都多少青年才俊,她怎麼偏偏看上這麼個大.麻煩……」
「我覺著也是白貴人胡亂誣衊,當不得真,不過話說回來,誰要是娶了夜姑娘,整個夜家不都納入囊中了?那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啊!不過之前上門求親的好像都被夜將軍趕跑了,也就是白貴人的弟弟一直死皮賴臉地追著……」
說著,兩人皆嘻嘻一笑,轉過拐角不見了。
隨著燈火逐漸淡去,周圍恢復了寧靜,頭頂月沉星落,陰雲如晦,草叢中卻有螢火蟲漫漫飛舞,明滅萬點,繞裙而來,隱約映出楚驚瀾懷中那張粉汗盈盈的小臉。
「王爺,您願意娶我麼?」夜懷央昂起頭輕聲問著,目光炯炯,顯得極為認真,楚驚瀾卻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
「本王不願。」
「唔,我知道了。」
夜懷央點點頭,沒有一星半點的難過或尷尬,隨後又靠回他肩頭懶懶地打著瞌睡,似乎格外困頓,他抬起她的下巴觀察半晌,忽然沉聲問道:「你吃了水息丸?」
「唔。」她從嗓子眼裡擠出個單音。
他就知道!
王雅茹比她後落水都溺成了那個樣子,即便她水性好也不可能全然無事,果然是藥物在起作用,這睏乏無力的模樣就是最好的證明,至於太醫為何沒診斷出來恐怕是不太了解水息丸的藥性,此物起源於北地,他自是清楚的。
楚驚瀾眼角微沉,拖起夜懷央就往外走,她迷迷糊糊地跟著走了幾里地,待走到視野開闊之處,清風盈袖,蟬鳴聒耳,她醒過神來猛地剎住步伐小聲叫道:「你瘋了不成?我們還在大內禁苑!」
「那又如何?」他淡淡地瞥著她。
夜懷央噎了噎,勉強打起精神同他說理:「若是被人看到該如何是好?我自是不怕他們坐實了殺人之罪,可之前的離間計就落空了,你也會在皇帝面前暴露,他肯定會找個由頭對付你的,到時就……」
「那又如何?」楚驚瀾又問了一遍,烏瞳中閃著異樣的光芒。
「你還想如何!性命不保還不夠?」夜懷央急了,乾脆甩開他的手,「你先走吧,我自己可以走出去,月牙就在門口等我。」
楚驚瀾看了她一眼,默然轉身離開。
夜懷央舒了口氣,倚著牆壁慢慢坐到了石階上,雖說是放心了,可看著他決然離去不帶一絲留戀的樣子,胸口還是有些悶得喘不過氣來。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她尋思著楚驚瀾差不多也該離開皇宮了,遂起身朝外走去,不料困意捲土重來,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雙腿也似灌了鉛,她勉強走到了宮門口,差點趴倒在月牙身上。
「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回去吧。」
夜懷央可不想在那些守衛面前出醜,撩起帘子就上了車,隨後朝角落裡一倒,閉上眼就要睡過去,忽而吹來一陣涼風,她微微蜷起身子,含糊不清地喚道:「月牙,拿涼毯來,有點冷。」
外頭半天沒有回應。
夜懷央雙眼睜開一條縫,想著車上應該是備了涼毯的,便摸黑朝後方探去,結果卻抓到個軟中帶硬的東西,像是人的膝蓋,她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下意識撲向車門,身後突然伸來一隻手臂把她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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