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6章

　　  「可是總歸還是會讓你以後的路難走一些吧。」

　　  林羨魚嘆了一口氣：「要知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到時候……」

　　  「那些事到時候再說吧，先過了這一關吧。」

　　  東方白自然知道如果自己被打上獨斷專行，暴戾，違抗上命的標籤，以後會面對什麼，可是他沒有辦法，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王總兵混日子，自己明明知道邊關可能有危險都不管不顧。

　　  「夫君，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林羨魚一套按摩做完之後，柔聲的說。

　　  「嗯。」

　　  東方白低聲的應了一句，就睡過去了，的確是累了，加上林羨魚的按摩更是昏昏欲睡，剛才不過是想等著林羨魚，如今聽到林羨魚說睡覺，一會就睡著了。

　　  林羨魚看了看東方白略有些疲憊的睡顏，也忍不住心疼，可是這也沒有什麼辦法，小心翼翼的在東方白身邊躺下了，生怕驚擾了他。

　　  而東方白仿佛能感應到林羨魚一樣，儘管睡著了，還是一伸手就將林羨魚抱在了懷中。

　　  林羨魚很快也睡著了。

　　  不過第二天一早，就被此起彼伏的鞭炮聲給吵醒了，春節了啊，新的一年又來了。

　　  「羨魚，我一會就要出門了，真是連個年都沒有能讓你好好過，對不起。」

　　  東方白睜開眼睛看到旁邊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林羨魚，帶著歉然說。

　　  「這有什麼，你去吧。今天我也會來送飯的。」

　　  林羨魚笑眯眯的說：「快起來吧，對了，其他人會不會有意見，你們統一了說法，怎麼對外說嘛？不然帶來恐慌就不好了。」

　　  「放心吧，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是輪班，對外就說值班就行了，希望這個春節平安無事。也希望是我多心了。」

　　  東方白第一次露出一絲不確定。

　　  「對了，夫君，我今天送飯的時候，要不要順便幫王總兵看看？」

　　  林羨魚露出一絲笑容，這邊可還是有個大坑呢，如果王總兵恢復了，只怕麻煩的很。

　　  「不用了，等王總兵請別的大夫看過之後再說吧，羨魚，你動的手腳別人確定不能看出來吧？」

　　  東方白開口說：「我不是不信任夫人你，只是擔心你被牽連。」

　　  「放心吧，這小地方，絕無可能，就是京城御醫，也需要大量時間才有可能得出結論。」

　　  林羨魚得意洋洋的說。

　　  「對了，羨魚，你之前那個提神水挺好用的，配置起來麻煩嗎？」

　　  東方白忽然想到那個提神水，忍不住開口問。

　　  「配置起來有點麻煩，成本也挺高的，不過我們也不差錢，我給你調配一批，到時候你準備著用就是了，就當時你的秘密武器啦。」

　　  林羨魚帶著幾分俏皮，確實，能多一處用錢的地方挺好的：「只是有些藥材只怕需要去城裡採購，沒有這麼多儲備。」

　　  「這到不礙事，我和醫館老闆說一聲就行了，你又不是強買強賣。」

　　  東方白毫不在乎的開口說：「然後再讓他們調一些藥材過來就行了。」

　　  「嗯，好。」

　　  林羨魚反正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實在配不齊的藥材，就直接系統買就是了。

　　  「少夫人，少爺，小少爺來給你們磕頭拜年了。」

　　  外面的紅影開口說。

　　  「好。」

　　  「今天是新年，該有的儀式還是不能少的。」

　　  林羨魚笑眯眯的幫東方白整理衣領：「我夫君真好看。」

　　  「我娘子才是真絕色。」

　　  東方白笑著也說了一句。

　　  春節所需要的儀式，一樣沒有少，紅包更是不會少，拜年貼春聯都不能落下，儘管大家都知道風雨欲來，但是不能因為有事，就連年都不過吧。

　　  不過東方白還是吃過早餐之後，就匆匆忙忙的去了衙門。

　　  林羨魚也托人去醫館和藥鋪採購藥材，順便詢問一下王總兵的事。

　　  王總兵四肢乏力，連夜請了勒馬關有名的大夫過來看病，都沒看出來是什麼問題。

　　  反而是有人提到之前有個小林神醫或許能夠幫他看好。

　　  王總兵雖然覺得這事是東方白做的手腳，可是東方白的確連他的衣袖都沒碰到，他也知道自己不儘快好起來，東方白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激進的舉動，於是讓人去打聽這小林神醫的事。

　　  小林神醫就是林羨魚這事，林羨魚並沒有刻意隱瞞，只是貧民區的人聯想能力再豐富也不可能想到將軍夫人會去貧民窟治病這種事，所以並沒有引起什麼議論，但是對於王總兵來說，要查到真的很簡單。

　　  王總兵總覺得不能找林羨魚來看病，但是偏偏幾個大夫都沒有辦法看出來他是什麼毛病，都說他脈象來看應該十分健康，偏偏四肢乏力，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王總兵當然有想過找其他大夫，可是在他也知道整個遼東郡，最好的大夫其實和勒馬關的大夫沒有什麼差別，最好的大夫當然都在宮裡，可是這離京城這麼遠，鞭長莫及啊。

　　  王總兵找遍了所有的大夫之後，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他沒有病。

　　  可是這些大夫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王總兵起身都起不來，怎麼可能沒病呢？

　　  王總兵還派人出去打聽消息，但是他這時候才發現，他身邊早已經被東方白滲透的跟篩子一樣，派人出去都說一切正常，有丫鬟婆子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但是問外面的情況就是一切如常。

　　  王總兵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一切如常。

　　  到了大年初二的時候，王總兵終於忍受不了了，就算知道林羨魚可能有問題，他也想見見林羨魚，最主要是想知道東方白到底想對他怎麼樣。

　　  東方白得到王總兵想要見林羨魚的時候，總算鬆了一口氣，畢竟林羨魚說她之前動的手腳只能管三天，雖然到了時間林羨魚只要來衙門一趟，也能讓王總兵繼續躺著，但是總歸還是王總兵自己請林羨魚過去，比較不容易引來懷疑。

　　  「娘子，麻煩你了。」

　　  東方白低聲的對林羨魚說：「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外族的部隊可有異動？」

　　  林羨魚也低聲的開口問。

　　  「有，越來越近了，如果他們按照現在這個速度，大概在初五就能到勒馬關城門下了。」

　　  東方白嘆了一口氣：「我已經做好開戰的準備了。」

　　  「那牧久名呢？他沒有消息傳來嗎？」

　　  林羨魚帶著一絲疑問，按說這牧久名應該算是大楚這邊的內線。

　　  「他已經失去聯繫很久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我們放在他身邊的探子已經很久沒有消息傳來了。」

　　  「其他的探子傳過來的消息，好像他也無力回天了，雖然有一些勢力，但是聯合匈奴人來攻打這邊，大勢所趨，他無法阻擋，甚至懷疑他已經不在站在大楚這邊了。」

　　  東方白快速而低沉的說了一遍：「而且這部隊來的很突然，如果不是因為柳衍冬之前帶來的消息，我們一直盯著，只怕要等這部隊馬上到城下了，才能反應過來。」

　　  「打仗會死人嗎？」

　　  林羨魚有些低沉的說：「守住這城應該不難吧？」

　　  「不好說，說實話，現在我們最欠缺是物質，還有部隊和平的太久了，許多人都鬆懈了。」

　　  「物質是因為這是冬天，運送不方便，而且你知道的，軍餉軍糧什麼不是說催就能催到的，只能儘量守住，如果真的來攻打的話，我們至少需要堅守勒馬關一個月。」

　　  「這一個月可能會很艱難，不過我還是比較樂觀的，就當實踐一下我的所學。」

　　  東方白異常堅毅的開口。

　　  「好了，不用想這麼多了，或許他們不會來呢。」

　　  林羨魚的安慰很沒有說服力，大軍已經越來越接近了。

　　  「行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儘快去給王總兵看看病吧，你打算怎麼說？」

　　  東方白笑著說：「麻煩夫人幫我忽悠王總兵了。最好是不要翻臉。」

　　  「沒事，我就告訴他，他中了一種罕見的奇毒，需要我師父的獨門解藥才行，我快馬加鞭去幫他要解藥，這去江南怎麼也的一個多月吧，就糊弄過去了，然後我每隔幾天給他做一個治療，讓他舒服一些。」

　　  林羨魚笑眯眯的說。

　　  「娘子，王總兵能相信嗎？」

　　  東方白有些困擾，這聽起來太荒誕了吧。

　　  「放心好了，夫君你看著就行了。」

　　  林羨魚笑著說：「連王總兵都糊弄不了，我不是白白跟師父學這麼久。」

　　  「你學醫就是為了糊弄人啊？」

　　  東方白調笑到。

　　  「當然不是，我是為了懸壺濟世啊，讓王總兵安安穩穩的躺一陣子，就能救一城人，我簡直是大善人。」

　　  這邏輯，完美無瑕，無懈可擊，連東方白也忍不住鼓掌。

　　  等兩人來到衙門的時候，林羨魚和東方白都換上了一副凝重的神色，至少外表看起來完美無瑕。

　　  「王大人。」

　　  林羨魚柔聲的說，聲音聽起來十分輕柔又有說服力。

　　  「東方夫人，麻煩你了。」

　　  王總兵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一種狂躁在裡面，畢竟莫名其妙躺著兩天，換了多少個大夫都只會說他身體健康什麼的，著實讓他煩躁，問問外面的情況，就是一切如常，更是讓他心情陰晴不定。

　　  「我幫你把脈。」

　　  林羨魚再次柔聲的說：「放鬆。」

　　  王總兵聽著林羨魚的聲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讓他心澄淨了不少。

　　  林羨魚伸手幫忙把脈，臉上浮現出忽而疑惑，忽而凝重的神色，讓王總兵心中不由的七上八下的。

　　  「東方夫人，我這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王總兵不由緊張的問。

　　  「我還要再看看，對了，你室內這盆蘭花是什麼人送你的？」

　　  林羨魚看向窗台的花。

　　  「我就是偶然買到的，覺得好看就放在這裡了，怎麼了？」

　　  王總兵越發緊張。

　　  「這花本身到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我看王總兵似乎還有薰香的習慣。」

　　  林羨魚開口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大人專門找人配置的安神香吧。」

　　  「對，的確是，我沒有薰香就睡不著覺，但是這香我都用了很久了。」

　　  王總兵連忙開口說。

　　  「這花你看著像是春蘭花，其實並不是，而是一種叫做苦木蘭的花，和春蘭花十分相似，也十分罕見，當然本身並沒有毒，但是和大人經常用的薰香一起就生成了一種奇毒，薰香本身也是沒有毒的。」

　　  林羨魚開口一本正經，如果不是東方白知道林羨魚在忽悠人，只怕就相信了。

　　  「快讓人將這花搬走，還有薰香也停了，快開窗子。」

　　  王總兵十分驚恐的說。

　　  「這花很稀有，不如就交給我研究一下，我也是偶然從我師父的典籍上才知道這種苦木蘭的。」

　　  林羨魚連忙命紅影將花搬走，又將薰香熄了，然後打開了窗子。

　　  「東方夫人，那我現在要怎麼辦？」

　　  「我怎麼才能好？」

　　  王總兵本來覺得可能是東方白搞鬼，但是偏偏那天東方白雖然言辭激烈，但是的確根本沒有碰到他，而所有的大夫都看不出問題，都說他脈象正常，只有林羨魚能看出問題來。

　　  最重要的是說的頭頭是道，而且還是從李神醫的典籍中看到的，想來這也是為什麼其他大夫看不出來的原因。

　　  「王大人稍安勿躁，其實這毒解起來不算麻煩，唯一麻煩的是，這解毒需要的藥物，在我師父隱居地方才有，在江南才有，十分珍貴，我師父收藏也不多，不過王大人一直十分照顧我夫君，我自然求藥，我去求自然能求到，可是畢竟遠在江南。」

　　  林羨魚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江南，可是就算快馬加鞭也得一個多月啊。」

　　  王總兵露出絕望的神色：「我不會死吧？」

　　  「王大人，我雖然沒有辦法完全幫你解毒，但是還是可以讓你稍微恢復一些，不過只是治標不治本，而且隔幾天就需要重新服藥，最多也只能讓你的症狀稍微緩解一點，讓你能夠在床上坐起來，手腳稍微恢復一點力氣。」

　　  林羨魚開口說：「沒辦法，缺少主藥，我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