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3章
「姐姐，你能不能勸勸子衿和子佩。」
林霜霜對於這對雙胞胎還是很有感情的，畢竟子佩可是陪她成長的。
「勸什麼？」
「這是她們的事，我們也做不了主啊？」
林月初卻是知道子衿的一些小心思，如今也不知道放下了沒，但是她們的情況的確特殊，還真不好怎麼說親，除非她們兩真心喜歡的，否則真的很難。
她們雖然繼承了不少遺產，也有不少財產，也有自己的房屋住宅，自己也非常有本事，但是偏偏這出身真的不好說，雖然說認了鄒老當乾爹，但是畢竟只是孤女。
如果往高了說，不好說，往低了說，則委屈了子衿和子佩兩個。
特別是子衿和子佩本身能耐就不小，加上略有薄產和林家關係好，要是說一個富貴人家的嫡次子到是容易，但是她們又看不上，別說子衿看不上，就是子佩都看不上，這一來二去不就耽擱了。
「我覺得子衿似乎對哥哥……」
林霜霜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
林羨魚看向林霜霜：「小妹，事關女子的名節，你可不能亂說。」
「我沒有亂說，而且只有我們姐妹兩個我才敢說的，我自己就是女子，如何看不出女子的小心思，如果說子佩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家是因為她沒有找到意中人的話，那么子衿絕對不是，而且子衿從小就服侍二哥，她看二哥的眼神，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林霜霜卻說的非常斬釘截鐵。
「那你希望我做什麼？你想讓她當你嫂子嗎？」
林羨魚也不再爭執了，其實她早就知道子衿的心思了。
「當然……不是啊，她……怎麼能當我嫂子啊。」
林霜霜結結巴巴的說。
「你覺得子衿配不上小弟？」
林羨魚到也不想做什麼，只是想逗逗林霜霜而已。
「也不是。只是，她年齡比二哥還大四歲呢。」
林霜霜結結巴巴的說：「而且……二哥如今已經是舉人了，中進士也是囊中之物……最重要的是，二哥也並沒有心思在她身上啊。」
「總之，就是……就是……」
林霜霜也不知道怎麼說：「姐姐，你能不能跟子衿和子佩說說，問問她們喜歡什麼樣的。」
「其他理由都算了，不過你說的的確沒有錯，如果蒼蒼不喜歡她，那才是真的沒有可能呢。」
林羨魚對於所謂身世和年齡也都不是很看重，更不要子衿本身武功心法都學的不錯，衰老也比常人慢許多，對於林蒼蒼和子佩來說，四年的年齡差，其實不算什麼，關鍵是自家弟弟的刑法。
至於子佩，林羨魚就真的不知道子佩是什麼想法了。
「姐姐，那你的意思是要跟二哥說？」
林霜霜有點迷糊。
「我先問問子衿和子佩吧。」
林羨魚開口說：「我也好久沒有見到她們了，我實在太忙了，她們又不願意上東方家。」
說起來也不奇怪，畢竟東方家的門檻高，她們以前又只是丫鬟，現在過的也不錯，自然不會上東方家的大門，就像李卿山都幾乎很少來東方家一樣，除了偶爾接送李景陽和秦樂道。
就連長壽也很少來，除了陪秦大儒過來的時候，這種階級的差異有時候真的挺難消除，別看林羨魚的娘家如今也是風生水起，但是不管誰都會覺得東方家門庭高一等，這是時間和世家積累起來的底蘊和氣勢，沒有好幾代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如果林家不會衰落下去，大約再過三代之後，也就能算世家貴族了，但是比起東方家這樣傳承千年的世家還是差的遠了。
「那就太好了，姐姐需要我一起去嗎？」
林霜霜開口問到。
「不用了，就你這性子。」
林羨魚笑著拒絕了：「更何況子佩本身就是服侍你長大的，你去反而不好。」
「還有一件事，我師父可能不太好了。」
林霜霜開口說：「你上次去幫她把脈還是一切正常，可是最近卻越來越衰弱的感覺，我說不上來，看著健康，但是我卻感覺她可能撐不下去了，姐姐，能不能今天就去幫我給師父看看？」
林羨魚看向林霜霜：「小妹，其實上次是一切正常又不是一切正常，花大師的身體的確已經到了風燭殘年的地步了，非常的空虛，非常的虛弱，是壽元將盡的症狀，不是生病，而是自然的力量，誰都不能違抗。」
「姐姐，你也沒有辦法嗎？」
林霜霜看向林羨魚：「你都成仙人也沒有辦法嗎？」
「我不是成仙人了，而是修行者，和你練武功是一樣，但是有些事情卻不是人力所能為的。」
林羨魚開口說：「最近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嗎？為什麼忽然身體就惡化了？本來我覺得應該還能撐個一年半載的。」
「沒有什麼啊。」
「不對，我終於學會了《紅娘繡法》的入門基礎篇了。」
「師父說，剩下的我可以靠著自己的悟性去學習了，又說小姐等她太久了。總算沒有辜負小姐的期望。」
說到這裡林霜霜忽然哽咽了一下：「姐姐，我是不是不應該告訴師父我已經學會了基礎紅娘繡法？如果師父心中有牽掛，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了？」
「傻妹妹，你想什麼呢，你師父既然覺得無憾了，是好事啊，如果你一直沒有學會，她的身體也頂多多拖幾個月，反而可能帶著遺憾離開，這樣是你想要的嗎？」
「更何況你也是一片孝心。」
「走吧，我們去看看花大師。」
林羨魚摸了摸自家妹妹的頭，自家妹妹如今十四豆蔻年華，身量已經非常高挑了，也就比自己矮一點點而已，至於林蒼蒼則早就比她高了。
「走吧。」
林霜霜被自家姐姐安撫住了，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不過還是有些急切。
「羨魚，你來了啊。」
花大師看到林羨魚和林霜霜進來之後，開口說：「霜霜，你來的正好，你去將你大嫂也叫過來吧。」
「是。」
雖然林霜霜不知道為什麼自家師父要見趙虞虞，不過還是聽話的去喊人了。
「花姨，我給你把把脈。」
林羨魚開口說。
「好，不過我這一把老骨頭，也沒有什麼好把脈的，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已經連續好幾天夢到小姐了，她在下面等我呢，我讓她孤單太久了，她一個人太苦了。」
花大師伸出了手，骨瘦如柴，林羨魚摸上去甚至覺得有些擱手。
「花姨，抱歉。」
林羨魚把脈之後，也知道花姨壽元已盡，這不是人力能拉回來的，除非此刻能找到凡人可以服用的延壽丹，可惜這種寶物她也沒有，就算有，她也未必捨得給花姨用，因為花姨自己就已經心存死志了。
上一次就差點離開，不過是因為想親眼看著林霜霜學會女紅繡法而已，如今牽掛徹底沒有了，她就一心惦記這她家小姐。
林羨魚知道花大師對於她妹妹也不是沒有感情，畢竟收徒這麼多年，悉心教導，而林霜霜也是一片孝心，但是在花大師心裡，沒有誰比的上她家小姐，當初收下林霜霜最主要的就是希望她家小姐的繡法不會失傳。
「花姨。」
「師父。」
沒有多久，林霜霜就將趙虞虞帶來了。
「公主殿下。」
花大師開口說：「我可能要不行了，不過我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不對，是送給隋珠的。」
「什麼東西？」
趙虞虞開口說：「花姨，你身體不好就多休息。」
「不，我命不久矣，這幾年陸陸續續給隋珠縫製了一件嫁衣，雖然沒有你那件那麼神奇，但是也算是非常好了，能夠給隋珠帶來好運氣。」
花大師這話一出，林霜霜到是覺得無所謂，但是林羨魚卻有些不喜了。
林隋珠才多大，就給林隋珠縫製了嫁衣，而自己的妹妹馬上到及笄之年了，結果卻……按說真要縫製嫁衣，也應該給自己的徒弟縫，居然連一點念想都被林霜霜留嗎？
「這……隋珠還小呢……」
明顯趙虞虞也是一樣的想法，不過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花大師搶過了話頭。
「你可是嫌棄老婆子這個將死之人縫製的嫁衣晦氣？」
花大師一邊說一邊使勁的咳嗽了起來，身體看著越發的虛弱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霜霜是你的徒弟，而且都十四了，眼看就要到出嫁的年齡了，如果真的留下一件嫁衣也應該給霜霜才合適。」
趙虞虞向來是個直性子，就算知道花大師命不久矣，也沒有由著她的性子。
「霜霜，你來說。」
花大師卻看向林霜霜。
「姐姐，大嫂，你們不用為我不平，師父說了，我學會的繡法只需要勤加苦練，最長三年，最短一年，就可以超越她的繡法，這嫁衣自然是我自己縫製比較好。」
「至於師父想要給隋珠留下一件嫁衣，不過是為了彌補當初的遺憾罷了。」
「畢竟當初花大師曾經答應過東方皇后，幫她和她的女兒各縫製一件，雖然說花大師縫製了一件，也交給了大嫂，但是還欠著一件，我師父說，不希望她家小姐欠任何人的，就還到了隋珠身上。」
林霜霜解釋之後，兩人臉色才稍霽，原來是這個緣故，並非花大師看不上林霜霜。
不過林羨魚和趙虞虞對視一眼，也覺得自己兩人想的太多了，畢竟林霜霜可是花姨的徒弟，花姨怎麼也不可能看不起林霜霜啊。
「霜霜，去我哦柜子的第二層把嫁衣取來，今天就給你大嫂保管吧。」
花大師開口說了之後，林霜霜立刻去取了出來。
這嫁衣華麗非常，但是又沒有越制，畢竟當初趙虞虞可是公主，什麼花紋都用的，但是林隋珠就不一樣，所以做的非常小心，繡的是孔雀，但是卻比一般的鳳凰更光彩奪目。
紅色的嫁衣點綴著五彩的金線，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最神奇的是不管正面反面，都看不出一點點痕跡，正面是一隻五彩的孔雀，裡面依然是一隻孔雀，真是神乎其技。
甚至林羨魚和趙虞虞覺得這件嫁衣的手藝比之前花大師給趙虞虞那件還要略勝一籌。
「這也太好了。」
趙虞虞忍不住感慨。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其實並不是我比小姐出色，而是因為我研究了紅娘繡法，畢竟要教徒弟，自己總不能不看吧，所以才有這樣的進步，若是我家小姐也能夠得到紅娘繡法，只會比我更厲害，我天資有限，不過習得一些皮毛罷了。」
花大師卻不允許任何人質疑她家小姐的。
「是。我們並沒有對花大師有任何不敬之意。」
林羨魚開口說。
「對了，正好你們兩都在，我希望你們給我做一個見證。」
「林霜霜，跪下。」
這是花大師第一次談話中喊林霜霜的大名，十分嚴肅。
「是。」
林霜霜直接跪下了。
「我要你發誓將繡法傳承下去，而且你要告訴你的徒弟，你師父叫做花藍雙。」
花大師的話說完之後，林霜霜就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可是師父，你並非叫這個名字。」
「這是我家小姐的名諱，我叫做花紅秀，還是我家小姐給取的名字，遇到我家小姐之前，我沒有名字，都叫我大妞，是小姐賜我姓給我取名。」
「我之前就說過，我是代我家小姐收徒的，所以你的師父從來就只是我家小姐花藍雙。」
花大師話讓林霜霜有些難以接受。
「可是我只認你這個師父，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家小姐，難道你要以後都沒有人記得你嗎？」
「我不要！」
林霜霜大聲的拒絕了。
「霜霜，你是要我死不瞑目嗎？」
花大師說完之後，又使勁的咳了起來。
「我有沒有名字有什麼要緊，我被人遺忘有什麼要緊，我家小姐可不能被人遺忘。」
「我曾經發過誓，要守著我家小姐一輩子，在我家小姐臨死前，我也曾經發過誓一定會幫她完成她的遺願的。」
「我家小姐就兩個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