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5章
東方白和林羨魚成親之後,皇上還是很體恤的特意放了一個月的假給他們,也沒有催促東方白去勒馬關走馬上任,畢竟馬上就到了東方老爺子的六十大壽,總不能這麼不近人情吧。
林羨魚出嫁之後,反而更加的自由了,東方白每天都單獨帶著林羨魚在京城和京城附近遊玩,京城附近所有大大小小的街道和景觀,兩人都留下了腳印。
這一天兩人一起從溫泉莊子回家,一回家東方白就帶著林羨魚去了書房,讓林羨魚稍微有些迷糊,但是很快她就知道為什麼了,因為有人在等東方白。
「公子。」
那人看起來似乎不怎麼起眼,但是林羨魚卻能夠感覺的到他和紅影是同一種人。
「你說。」
東方白開口,那人看了看林羨魚,有些欲言又止。
「直接說,見到夫人就和見到我本人一樣。」
東方白自然明白那人的意思,果斷的開口說。
「如果不方便,我迴避一下也行。」
林羨魚看著那人依然有些躊躇,直接開口說。
「不用了,不要讓我說第二次,我對我家夫人沒有任何需要避諱的地方。」
東方白卻拉住了林羨魚,林羨魚索性就留下來了。
「是,公子,皇宮中發生問題了,高貴妃似乎得了失心瘋,甚至行那巫蠱之事。」
那人的一句話讓林羨魚眼皮直跳,心中更是升起了一絲不妙的感覺,這是師父開示行動了嘛?
「這可不是小罪,如今高貴妃如何了?還有皇上怎麼樣了?」
東方白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並不覺得高貴妃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說來也是奇怪,這巫蠱之術,並不是要害皇上,要害的居然是高太尉,那可是她親哥哥。」
那人也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皇上十分震怒,將高貴妃打入冷宮。」
「那二皇子呢?」
東方白更是奇怪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皇子得到了消息,立刻入宮請罪,但是皇上不見他,反而讓他回去,並且傳話說,這事和二皇子無關,是高貴妃自己的問題。」
「二皇子跪在宮門前,不肯起來,皇上也不願意見他。」
「後來高家人入宮,見了皇上,見了高貴妃。」
那人接著說:「高家人見過高貴妃之後,她說自己是冤枉的,並且三尺白綾自盡身亡,以證清白。」
這短短几段話,讓林羨魚聽的心頭大震,這絕對不是高貴妃自願的,如果這其中沒有自家師父的手筆,她把名字倒過來寫。
「所以高貴妃已經去世了?」
東方白更是青筋直跳,這麼一會功夫怎麼能發生這麼多事。
「是的,已經死了,雖然高貴妃證據確鑿,但是皇上不想讓她影響到二皇子,所以並沒有真的下奪去貴妃位的旨意,反而說高貴妃急病身亡,以貴妃禮下葬。」
那人的話音剛落,林羨魚就開口問:「那貴妃娘娘的葬禮在幾時?」
「因為貴妃娘娘其實是畏罪自殺,所以皇上並不打算大操大辦,大約就這幾日,而且儘量低調,不要影響了選後的事。」
那人話才說完,林羨魚就升起了一股寒意,這就是帝王的情愛嗎?
皇上明知道高貴妃那所謂的巫蠱之術可能有疑點,甚至知道高貴妃的死也有疑點,但是卻放任不管了,甚至不要影響立後之事。
而高家人,就算高貴妃不是高家的人,那也是在高家長大的,而他們就這麼輕巧的放棄了高貴妃,甚至在高貴妃自盡這事上,推波助瀾。
高貴妃絕對不是那種會願意自盡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高貴妃做了這樣的選擇?
林羨魚此刻就想知道,自己的師父到底去了哪裡?
「而且皇上好像為了補償高家,似乎有意立高家之女為後。」
那人接著說:「因為公子特意交代,宮中有什麼異動要第一時間報告公子,所以我才匆匆找來了。」
「你做的很好,下去吧,今天的事就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
東方白點了點頭,讓那人下去了,而那人很快就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夫君,這事只怕有蹊蹺。」
林羨魚等那人走了之後,開口說。
「自然,可是我們也做不了什麼。」
東方白也開口說:「更何況這事和我們本來就無關不是嘛?」
「本來是和你們無關,可是我有事要你幫忙。」
一個聲音悄無聲息的響起,而林羨魚則十分高興的開口說:「師父。」
原來竟然是李神醫到了,林羨魚覺得自己也大意了,居然沒有發現師父的到來,不過想到師父武功比她高許多,又不覺得意外。
「師父,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東方白也十分恭敬的說。
「我要將芸兒偷偷運出城去。芸兒就是高貴妃。」
李神醫開口說:「她是假死,我要帶她離開皇宮。」
「師父,那我們需要找一具屍體更換掉,而且得等蓋棺之後換出來。」
東方白並沒有覺得意外,這個計劃林羨魚也和東方白說過。
「對,不過好在皇上說要一切從簡,葬禮並不在皇宮之中,還是比較容易處理的,只是這齣城卻不太好辦。所以才需要你幫忙,否則我自己來就行。」
李神醫嘆了一口氣:「另外我還有一件事,你們兩能幫拿個主意嗎?」
「師父,還有什麼你都無法處理的嗎?」
林羨魚開口問:「可是關於師姐?」
既然李神醫打算將高貴妃帶走,那林羨魚自然是要喊高貴妃師姐的。
「是的,她服下假死的藥,她自己並不知情,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讓她帶著記憶甦醒,可是我怕她會念念不忘從前的事,這一次她會想上吊自盡,也是上了那個渣男的當。」
李神醫有些恨恨的說。
「師父,你說的是高太尉?」
林羨魚有些遲疑的問。
「對,就是他,我親耳聽到那個渣男哄騙芸兒上吊,說回頭就讓人救她下來,這只是給皇上示弱的把戲,又是柔情蜜意的安慰芸兒說絕對不相信她是行那種巫蠱之事的人。」
李神醫面目有些猙獰:「結果芸兒上吊自盡,他不僅沒有打算救芸兒,甚至連冷宮中小宮女和小太監都被他想辦法調走了,如果不是我在場,迷魂了芸兒,讓芸兒服下假死的藥,然後有製造出動靜引來宮中的人,芸兒就真死了。」
「這也太過分了吧。」
林羨魚也覺得有些憤怒,不過還是有些迷惑:「師父,那巫蠱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巫蠱之事,也是高家乾的,目的就是陷害芸兒,然後其中又有破綻,等芸兒死了之後,他們的人就會將證據拿出來,然後給芸兒翻案,到時候人都死了,皇上就算愧疚,也只能補償到高家頭上了。」
「當然其實我也是一個見證者,我想帶走芸兒,所以我就袖手旁觀了。」
李神醫開口說:「現在我又兩個選擇,一個是讓她帶著記憶甦醒,一個讓她忘記前塵往事。」
「我想讓她忘記,但是我又有些不忍心,因為這樣會損害她的身體,會讓她身體比較柔弱,而且以後未必就不會想起來。」
李神醫很矛盾:「我這女兒雖然沒有吃什麼苦頭,但是心裡的苦卻比誰都多,我真的不希望她還記得,更何況她如果知道了真相,說不定就真的要尋死了,可是忘記記憶,卻會讓她身體不好。」
「師父,還是讓師姐忘了前塵往事吧。」
林羨魚還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東方白就開口說:「以師姐的性情,如果她沒有忘記,只會讓她活的生不如死,雖然讓她忘記前塵往事,可能會損害她的身體,但是師父是神醫,自然能夠想辦法治癒。」
「你說的對。」
李神醫立刻做出了抉擇,其實他的打算就是讓高貴妃忘記前塵往事,只是需要一個藉口說服自己罷了,畢竟他對這個女兒並沒有盡到一絲責任,甚至很晚才知道女兒的存在,如今卻順水推舟,坑了她假死,多少心中還是有些愧疚。
雖然說李神醫說服自己,是為了救高貴妃出火坑,雖然說高貴妃的秘密敗露,她是死路一條,但是如果李神醫願意幫高貴妃,高貴妃未必就不能在皇宮中安穩待下來,但是李神醫不願意。
李神醫只想帶著自己的女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在乎的只是自己和徐芝蘭的骨肉,而非高貴妃意願。
「師父,我能幫你做什麼嗎?」
林羨魚開口問。
「你回頭幫我給芸兒化個妝,萬一被攔下來也不會出什麼錯漏,我知道你擅長這個,我不能把她的臉塗黑,這樣太可疑了。」
李神醫開口說:「還有就是你陪我一起出城去,在芸兒醒之前,有些事情女子才方便做,等她醒了之後,你安撫一下她的情緒,然後再離開。」
「好。」
林羨魚自然不會拒絕,過了一會接著說:「那我們是今晚行動嗎?時間來得及嗎?」
「分頭行動吧,不過之前我們要先出城了,在家裡不方便。」
「只是我們剛回來,又出去浪,我看爹娘和爺爺都要有意見了。」
東方白摸了摸下巴:「幸好他們知道我們沒多久就要去勒馬關,甚至今年連過年都不能回來,他們才懶得管我,希望我這段時間儘量放鬆些。」
「行,那我們先出城,再分頭行動吧。」
林羨魚也應了下來,很快東方白就又帶著林羨魚出城了。
東方白只是說帶林羨魚單獨出去遊玩,也並沒有哪個管他們,出城之後,林羨魚就跟著李神醫離開了,如果要讓高貴妃忘掉前塵往事,自然還需要調配更多的東西。
而東方白則負責安排人去將高貴妃的屍體換出來。
這事說起來真是膽大包天,不過其實做起來居然很簡單,因為高貴妃這邊根本沒有人重視,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立後那邊,而高貴妃生前再受寵,已經死了就沒有人在乎了,因為高家不在乎,皇上也不在乎。
很快東方白就將高貴妃的屍首帶出了別院,然後林羨魚負責給高貴妃化妝,只是輕描淡寫幾筆,就將高貴妃的美貌掩蓋住了,如同一個普通的小家碧玉一般。
出城的時候,當然不是以死屍出城,而是以病人的身份出的城,雖然很晚了,但是因為急著求醫,因為東方白打過招呼的緣故,最終順利的離開了。
然後幾人來到的卻是林羨魚陪嫁的一個莊子,這個莊子上並沒有幾個人,而林羨魚更是早就直接將這些人支走了。
「沒有想到事情居然這麼順利。」
林羨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也不算吧,畢竟守靈的那些宮人都被迷昏了,才能夠掉包,而且你還稍微給那死人化了兩筆只要沒有人開館驗屍,只是粗看,根本不會發現其中有什麼問題,畢竟只看服飾和髮型一模一樣。」
「然後出城的時候,衛兵什麼都是你們打點過的,關鍵還是高貴妃在眾人心目中已經死了,而高家不在意,皇上冷處理,並沒有人重視,所以才得手這麼容易。」
李神醫看向東方白:「小白,我也沒有好好教過你,你願意為了為師冒這麼大的風險,這份情我記在心上了。」
「師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今天只是羨魚出手,你是不是不會覺得愧疚,可是羨魚是你的徒弟,難道我就不是嗎?更何況如果沒有師父,我哪裡能有羨魚這麼好的娘子,更何況師父您對我奶奶也有救命之恩。」
東方白聽了李神醫的話之後,連忙開口說。
「師父,就是,您這話太見外了,師父您一直待我這麼好,我卻什麼都幫不了你,現在能幫你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林羨魚也開口說。
「這可不是一般的忙,這要是知道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李神醫看著自己兩個徒弟,嘆了一口氣:「為了為師的一點小私心,將你們拖下水,實在是愧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