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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胡大戶難過地嘀咕了一句。
管家是個體己人,立刻聽懂了胡大戶這裡的「他」是指誰,忙說:「鬧婚,一定是為了搶女人。」
「不就是女人嘛,給他就是了,這又何必呢!」
「他還要出氣!」管家立刻答道。
「對了,出氣!」胡大戶點點頭,「如何才能讓他出氣,還能保我一命呢?」
就在胡大戶苦思冥想對策的時候,銀蓮的丫鬟來敲門了:「老爺。」
「什麼事!」胡大戶沒回答,管家提著嗓子問。
「銀蓮小姐說,她認識今兒鬧婚的那男的。」
胡大戶緊閉的雙眼登時睜開了,忙叫道:「進來說!」
丫鬟秉著呼吸進了房間,低著頭不敢看老爺。
「說,快說!」管家催促道。
「銀蓮小姐說,那人是一個挖河的河工,家住在平頭巷子三號。」
胡大戶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老爺---」管家用眼神詢問。
「去,現在就去,我也去!」胡大戶趕忙站起身來,「走。」
「帶多少人?」管家眼睛一眯。
「你豬腦袋啊!」胡大戶氣不打一處來,「城主都惹不起,你想幹啥?帶上兩馬車禮物,挑好的貴的,找幾個長相喜慶的小廝,跟老爺一起去賠禮道歉!」
「是---是!」管家答道。
就此,銀蓮借刀殺人的計劃,算是徹底失敗了。
其實回頭想想,銀蓮的籌劃也沒錯。
周風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銀蓮可太了解了。
昔日商賈之家的子弟,今日落魄地吃不起飯的男人。
他要真有本事,自己也不會離開他投奔胡大戶。
所以你鬧婚有什麼用呢?白白送死而已。
所以在她的預想里:今日周風鬧婚逃過一劫,他一沒有親戚二沒有朋友,此刻只能躲在家裡養傷。他鬧了胡大戶的婚禮,胡大戶找到他家,見他奄奄一息,為除後患,還不一刀直接殺了?只要胡大戶一刀把周風給殺了,自己往後就是順順心心的好日子了。
銀蓮壓根不知道什麼頭紗女、什麼窮途客棧,更加不知道此刻周風已然成了這兩股巨大勢力交鋒的關鍵棋子。銀蓮只知道周風是自己昔日的丈夫,一個沒本事快要餓死的男人。這種男人,胡大戶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所以在銀蓮的構想里,這一切都將在今晚了結,不會有意外。
............
胡大戶親自駕著一輛馬車,馬車上都是那金銀綢緞,趁著夜色,直奔平頭巷子。
平頭巷子很小,說是平頭巷子三號,實則整條巷子只有三家。
兩輛滿滿的馬車壓在平州城的碎石地上,咔咔直響,惹得熱鬧了一天、剛剛休息下來的平州城百姓個個開門推窗,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宵禁了還有馬車在街上溜達。
馬車進不了狹窄的平頭巷子,於是胡大戶便下馬步行,到了最裡面的屋子。
「就是這裡了。」管家輕聲道。
胡大戶沉著一口氣,緩緩敲門,「咚咚咚」。
空曠的敲門聲在整個巷子中迴蕩,沒有人應門。
「有人嗎?」胡大戶提高聲音,問了一下。
「他家沒有人。」這時候隔壁的房子開了門,一個黝黑的男人戰戰兢兢地道。
胡大戶一扭頭,看到這個男人,和善地笑道:「你好,你認識他們家的人?」
「認識,胡老爺。」黝黑男人顯然認出了胡大戶的身份,走出門外,恭敬且討好地彎腰站著。
「那你說說,是什麼人。」
「周風,跟他老婆銀蓮。」
胡大戶聞言心中一震,跟身旁的管家對視一眼,心裡有點明白了。
「這周風具體是個什麼人?」
「跟我一樣,是個河工。」男人道。
「可是今日上街鬧婚的人?」管家問。
「河工白天要挖河,沒有看見老爺您今日大喜日子的排場。」黝黑男人拍馬屁道。
「三十歲,白臉,個子不高,可是周風?」管家又問。
「是了,是了。」
「他家人呢?」胡大戶問。
「呃----銀蓮不是被老爺您娶走了嗎?」黝黑漢子撓撓頭,他也知曉銀蓮的事兒,「自那以後,周風便沒回來過。」
胡大戶朝著管家一使眼色,管家會意,朝著周風家門用力一推,這周風也沒什麼家當,所以門裡外都沒鎖,「砰」一下便被推開了。
幾人陸續進門,但見家徒四壁,唯有一張床一張桌子而已。
「這周風跟銀蓮在這裡多久了?」胡大戶再問。
「自打我來他們就在這兒了。」男人道,「我來已經有大半年了。」
「一直這麼清苦?」胡大戶又問。
「我還成!」男人咧嘴笑,「過一天是一天。」
「屁話,誰問你了?我問周風他們家!」
「他們不行。」男人趕忙道,「周風跟我一樣是河工,我一個人吃,他還要分給他老婆,所以他們不行。周風晚上還要去澡堂搓背,這才將將夠倆人吃飯。那周風對老婆銀蓮沒的說,有什麼都緊著老婆-----」
胡大戶擺擺手,示意他閉嘴。
男人乖乖閉嘴。
「老爺----」管家湊上來,「此事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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