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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黃太子對柳兮兮只是忌憚,但看到陳小姐,就純粹只剩下害怕了。
這----這怎麼弄?
柳兮兮終於動了容,眯著眼看著陳小姐:「客棧要管?」
「客棧不管。」陳小姐磕著瓜子笑道,「只是我個人想管。」
「怎麼管?」柳兮兮問。
「柳姑娘想這麼帶走秋霞,不行。」陳小姐道,「你自己帶不走,憑著街上那幾百號人也帶不走。如果說帶不走秋霞雲土國就要大亂,那我可以肯定地說,有我在就亂不起來。」
黃太子聞言大喜:這---這陳小姐,這一次居然是來幫自己的?!自己終於被窮途客棧當作自己人了?!
柳兮兮不動聲色地問:「那我要如何才能帶走呢?」
「講道理。」陳小姐道,「道理講通了,你就可以帶走。」
柳兮兮點頭:「公平。」
陳小姐道:「那你們便講道理,我聽著,看看誰更有道理。」
黃太子忙道:「那秋霞殺人,證據確鑿!」
柳兮兮問:「你打算如何發落?」
黃太子道:「就算不砍頭,也要坐牢!」
柳兮兮再問:「憑什麼?」
黃太子道:「憑我是雲土國皇帝!」
柳兮兮笑了:「那如果我現在命人攻打,把這皇宮打下來了,你不是皇帝了,我做皇帝了。是不是你說了就不算,我說了就算了?」
黃太子懵了。
陳小姐點頭道:「好道理!」
錢蘊咬牙,起身道:「殺人償命,亘古之理,豈是誰說了算的問題?」
柳兮兮反駁道:「皇上,趙將軍,你們當初為了入主雲土國,一路殺了多少人?償命了嗎?」
「那是打仗!」錢蘊道,「打仗殺人,和如今這兇殺,能一樣嗎?」
「哪裡不一樣?」柳兮兮問。
「打仗,我若不殺他,他便殺我!」
「那到底是誰先想殺誰的呢?」柳兮兮笑。
錢蘊又被堵住了,感覺無法解釋。
「你這道理說不通。」陳小姐點評錢蘊。
黃太子此刻又感覺----這陳小姐怕不是來幫自己的,好像是來幫柳兮兮的。
於是試探著問:「那----就放?」
陳小姐笑道:「放又是什麼道理?」
黃太子頓時被一口氣堵在了胸口:這---抓要道理?放也要道理?她今天到底是來抓的還是來放的?
陳小姐繼續道:「抓,要有抓的道理。放,也要有放的道理。」
柳兮兮突然笑了笑,看著黃太子。
黃太子扭頭看錢蘊,錢蘊也說不出話來;扭頭看趙虎,趙虎撓頭:什麼道理不道理的!
在這幾乎滴水可聞的場面之中,江廣終于越眾而出,嘆了口氣,衝著黃太子行了個禮:「皇上,我想,我知道是什麼道理。」
「說,說,快說!」黃太子大喜:還是先別管抓還是放了,他實在是怕這個陳小姐,現在只要有一個人能講道理便行!
「如今,柳姑娘和陳姑娘要爭的,無非是個理字。」江廣道,「依我看,我們的確抓的無理,如今放人也無理。」
「為什麼這麼說?」陳小姐笑意盈盈地問。
「因為沒有律。」江廣道,「無律便無法。我們不是那江湖的遊俠,殺人報仇只看心情好壞,武功高低。我們是一個國家,一個國家抓人判人,唯有依靠律法才行。雲土國若有明文的律法,那百姓個個都知曉律法。此時若是誰觸犯了律法,我們抓人,便是依律依法抓人。我們要判人生死,便是有法可依。可是雲土國一直沒有律法,抓人是隨性,要砍人也是隨性,長此以往,便不能夠讓百姓信服。若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唯有明文的律法,才能讓國內百姓有安全感,讓我們以後抓人斷案,處處占一個理字,這國內百姓犯了法,才能信服,才能認罪。」
「瞧瞧!」陳小姐拍手道,「這雲土國,還是有知道道理的人嘛!」
黃太子被江廣這一大段話,也說明白了。
默默站起身來,沉思良久後道:「徐三夫婦,放。馮五和林大娘子,放。秋霞,放。錢蘊?」
「皇上,在!」錢蘊忙道。
「朕命你從明日起,召集這雲土國所有的識字秀才,編寫雲土國律法!」黃太子道,「限期一個月完成。完成之後,交由我過目,然後再由各秀才當眾宣讀,告知全國百姓。」
「這才叫講理。」陳小姐點點頭,瞬間就從椅子上消失不見了。
............
深夜,陳小姐走了,柳兮兮也走了。
江廣一個人待在皇宮的涼亭里,看著天上的圓月,靜靜地思索。
黃斑很不識時務地跑了過來,手裡拿著酒,還有一個食盒。
「大人,我給你弄來了酒菜!」黃斑討好地道。
「好!」江廣不再沉思,「喝酒!」
黃斑發現了江廣臉上的失落,問:「大人,還在為案子苦悶?」
江廣笑了笑,不說話。
「是不是還在想那丟了的一具腔子?」黃斑眨眨眼。
「你越來越聰明了。」江廣道。
「哎呀,找不到就找不到了!」黃斑道,「皇上今晚一直在誇你呢!您以後在咱雲土國可是紅人了呀!」
「我想,我已經知道那腔子去哪兒了。」江廣飲了一杯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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