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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角落的陳小姐,捏起一根筷子,用手一彈,筷子如同離弦利箭,飛也似的直撲花和尚面門而來!
張二和老李皆沒阻攔。
王富貴瞬間拍案而起,轉瞬即到,身形在空中掠過一陣殘影,堪堪接下那筷子,瞪陳小姐一眼:「不要胡鬧!」
陳小姐咬牙道:「他該死!」
屋內群俠皆驚:這回看到了這客棧里倆人的真實功夫,當真---驚世駭俗!
王富貴轉身,此刻已然是抱拳拱手,給周圍所有人都作了個揖:「諸位,諸位,聽我一言!」
眾人皆不語,看著他說。
「諸位請想一個問題,若是在當年,大行王朝還在之時,此事律法上是如何定論的?」
眾人不知他為何要提這個,周年似是把握住了這個荒唐人的荒唐邏輯,說:「自然是斬首示眾!」
「誰斬他的首?」王富貴問。
「自然是那大行王朝的劊子手!」
「問題便在於此!」王富貴說,「當年我們都是大行王朝的子民,王朝給予我們保護,我們遵守大行王朝的律法。誰犯了法,被定了罪,按照律法,該如何便如何。但最後殺他的,是大行王朝的劊子手,是律法,而不是你我。」
馮濤嗤笑道:「大行王朝早不在了,你說的那律法也不在了!」
王富貴登時反問:「律法若是已然不在了,又如何定他的罪?」
「沒有律法,就沒有善惡了麼?」那百花門女子反問。
「那善人是否有處死惡人的權力?」王富貴說,「這和尚該死,要我說,千刀萬剮都不為過。但是,這個實行千刀萬剮之人,是否可以是你我?」
「為何不可?」五毒門門主奇笑道,「他害死這麼多人,皆是我們門中至親,我們報仇雪恨,難道有錯?」
王富貴嘆了口氣:「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當年大行王朝的律法,或是別的什麼朝代什麼國家的律法也行。若是一個惡人作了惡,若是在作惡途中被人見義勇為殺死,見義勇為之人便無罪。但若是事後為了報仇殺人,那麼報仇殺人之人,亦有罪。」
周年不耐煩了:荒唐,實在是荒唐!這天下如何有這等荒唐之人?!江湖中人,講究的就是一個快意恩仇!那大行王朝早已不在了,又扯什麼律法?
王富貴此刻內心卻痛苦無比:其實自打他當初花錢買了韓生的命,後悔之餘這個心結就在,所以此刻鑽的牛角尖也是一種必然。
許許多多的道理想不明白,而門口又貼著自己親手所寫的規矩。實在是一種自我的折磨。
那蔣老頭突然叫道:「我聽懂了,掌柜的,我聽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說,我們現在殺了和尚,我們也有罪,對吧?那簡單,我殺了他之後,我自己再賠一條命給他!」
「我也願意。」
「我也願意!」
王富貴忙道:「不是這麼講的,不是這麼講的。」
突然人群中排出一年輕人,朝著王富貴一拱手,道:「掌柜的,你實則是顧忌太多了,書上很多道理並沒有讀懂。天下大亂,再無王法可依,但天道仍在。我們此行,不過是替天行道!」
王富貴卻又幽幽地道:「我們總是喊著替天行道,我怕的就是,天也許不是這麼想的。不瞞諸位,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做這家客棧的原因。」
有一男子突然道:「掌柜的,你說了這麼多,實際上是不是就是不許我們在你店裡殺人?」
「是。」王富貴說,「我的道理許是偏激了點,這麼大的天下,我守不住自己的道理。那麼不妨在這小小客棧內,守一點自己的規矩。」
「那此事再簡單不過了!」男子笑道,「我們把這和尚抬到外面去殺不就行了。」
王富貴搖頭:「此乃自欺欺人之舉,除非----他自己願意走。」
張二聞言立刻跳了出來,一腳踢在花和尚的腰間:「別裝死了,你走吧!」
花和尚卻一骨碌滾到王富貴面前,跪倒在地哭喊道:「掌柜的行行好,留我在這客棧內吧!什麼髒活苦活我都願意干,打罵也隨意。我保證這輩子再也不干一丁點壞事了!」
眾人臉色鐵青。
王富貴抱拳:「那麼,對不住了諸位,規矩就是規矩。就讓他在此做那一輩子苦力吧。」
周年眯著眼,一轉身:「我們走!」
到了門外,馮濤問周年:「難道真就這麼走了?不如回去拼死一搏!」
「對!」眾人紛紛附和。
「不用。」周年心中已有計較,「去找那城主。」
作者有話說:
書中所有人的道理,都是書中人自己認為的道理。並非一定是作者認定的道理。
第25章 談判
◎皇帝下旨了!◎
雲土國皇宮, 權力巔峰三人組。
「不得了,不得了!」鎮國大將軍趙虎幾乎一口一片吐沫星子,「十字街打起來了, 都是高手,武林高手,一個個功夫跟神仙差不多,個個會飛!我跟其中一個高手鬥了幾個回合, 不分勝負。但是他們人太多了, 我趕快回來報告, 我們要早點準備了。」
禮部尚書錢蘊微微蹙眉:「準備什麼?」
「嘿, 書呆子, 你這就不懂了!」趙虎用力眨著那獨有的一隻眼睛,「逃跑啊!這幫殺千刀的打進來了,不逃幹什麼?趕快逃,現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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