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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莽撞的人,不會因為眼前的這一切便衝進門派,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更多的是沉著冷靜之後,決定去打聽打聽山海劍派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到了都安城,這裡比起他離開的時候好像更加繁華,大家都在討論仙魔兩界玉簡商城中所賣物品有多新奇。
說著不由感嘆,霽川所做的那些決定有多好。
「每次當我感嘆霽川修士做的那些事讓我感覺匪夷所思,不久之後,他就會用事實讓我知道自己的目光有多淺薄。」
「是啊,從前我以為與妖族和魔族做交易,無異於刀尖上舔血,如今才知曉,那才是真正的互利互惠啊。」
「我也如此,最初去的時候還很膽怯,後來卻發現了不少在仙界買不到的,珍貴靈材,且他們的售價並不高,也不會因為我們是仙界的修者,就抬高價格,聽說這一切都離不了霽川修士的暗中把控。」
岑遠聽到這些話甚至氣得渾身發抖。
師尊他們沒有將岑遠留在山海劍派,沒有將他關起來,已經讓他意外。
如今他見到的這一幅畫面是什麼,是修士們紛紛覺得霽川所做的一切都是好的,是他們已經開始承認霽川?
他們認為霽川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人深思和崇敬的?
可這一切怎麼會落在霽川身上!
自從知道自己重生以來,岑遠每一天都幻想著這一天的到來,被所有修士誇讚,被他們崇敬,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讓他們驚嘆,這哪裡是屬於霽川的,這應該是屬於他這個一千多年後重生至現在的天選之子的!
此時的岑遠十分後悔,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被迷了心竅,如果當初去魔界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霽川,那麼今時今日,他與霽川的處境是否就應該換個位置?
他心裡仍舊不甘心,他想要掙扎一下。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從容走到這幾位修者面前,故作驚異問道:「你們說的那個霽川,是山海劍派與我長得有幾分相似的那個人嗎?他如今竟如此優秀了?我總記得他從前不是這樣子的。」
一句話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到他身上。
然而當大家看見他後,臉上的神情變得格外怪異。
「你是……岑遠?」開口的那個修士很不確定,「你是岑遠嗎?你如今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我記得曾經你與我交好時,如同那山巔的雪白蓮花,高貴觸不可及,讓我心生嚮往,卻不敢靠近。」
可如今面前的這個人,面色枯槁,身形瘦削如同竹竿,頭髮乾枯毫無光澤,縱然穿了一身華服,卻仿若那街邊的叫花子,從哪戶富貴人家偷了身衣裳。
岑遠臉上的表情格外僵硬,「我變成現在這樣,還不是被霽川所賜,但我聽你們剛才說的那些話,好似你們已經被霽川所折服?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已經完全將你們的心都收買。」
剛才說話那個修者,見到自己曾經喜歡的人變成如此模樣,多多少少心中還是有些唏噓。
可他旁邊那人卻不客氣了,「我們為什麼不能被他折服?難道你想讓我們被你折服嗎!」
「我當然知道,曾經大家都說霽川是你的替身,說只要有你在,霽川就是東施效顰,可那也不過是過去,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怎麼就不允許他像如今這般大放異彩呢!」
「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你都清楚嗎,仙魔妖三界從前的關係有多僵持你也知道,如今因為玉簡商城的開通,三界修士可以在玉簡商城中任意串門,可以與其他兩界的修士交流,互相有了更深的了解,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有戒備心,這還不值得我們折服崇敬嗎?」
說到此處他更是生氣,特別是在看到岑遠臉上的不滿之後。
「而你又做了什麼呢?你表面上告訴仙界所有的人,你嫁去了魔界,為仙界爭取百年時間,背地裡卻讓霽川替你完成這個使命。」
「若不是你們居心不良,這真相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大白!霽川當初不願意去,你們甚至不惜封了他的修為也要將他送到魔界,這番不管他死活的作為,你怎麼好意思腆著臉說是你自己為了仙界,不顧自己性命去了魔界!」
「而在那之後你又做了什麼?元陽果你不過是想要掏空大家的錢罷了,霽川卻降低價格,讓無數修士能夠買得起這般珍貴的靈果,能夠儘快將自己體內的魔氣驅除,穩固元陽!」
「更不用說之後的種種,每一件事情都昭示著你想要斂財的邪噁心理,而霽川就算斂財,也會為我們著想,也會將我們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有霽川在前面,你難不成還想讓我們大家崇敬你嗎!」
岑遠從未被人如此指責過!
就算是上一世的那一千年,他沒有重生,沒有那麼好的機遇,他也同樣是被眾修者捧在手心裡的人,什麼時候受到過如此殘忍的侮辱!
他氣得渾身發抖,窗外的艷陽無法讓他暖和半分,他只覺得周遭人無論在說什麼,那話語都變成了一把把尖刀刺在他身上,將他刺得體無完膚!
他不應該承受這一切,他重生歸來,應該獲得比上一世更多的愛慕和喜歡,而不應該像現在這般,像是一隻過街的老鼠,人人鄙夷看著他,叫喊著要打他。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當大家認出了他的身份,語氣都是不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