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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當真十分好聽,若不是霽川師尊心中自有一桿秤,說不定真會被他哄騙了去。
霽川師尊垂下眼眸,卻將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
「我為何要為了整個仙界考慮?為何要為了山海劍派考慮?」
她抬頭看向岑遠師尊時,笑得近乎妖孽,「掌門師兄,你或許對我有誤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吶,掌門師兄將我關在此處,騙取我的私財,將我的徒弟當做你徒弟的替身送往魔界,甚至把我那笨傻的小徒弟也一塊送去了,如此傷我至深,竟還想讓我為仙界和山海劍派考慮。」
「哈哈哈,掌門師兄你當真以為我是那麼傻的人嗎?」
「如今我被關在這地牢中,不得自由,不得修煉,那便讓整個仙界和山海劍派,與我共沉淪吧!」
「師妹!」岑遠師尊甚至有點不敢相信,「你怎會說出這樣的話?在師兄心裡,你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霽川師尊冷笑道:「你將我關在這裡,奪走我的所有財產,傷害我的徒弟,還想讓我說出什麼好聽的話?試問若是掌門師兄你被如此對待,你能夠坦誠地面對這一切,並毫無保留地為仙界和整個門派著想嗎?」
當然是不能的,且這世界有誰敢這樣對他。
岑遠師尊嘆氣,「小師妹,我不是跟你提過,若是你願意跟著師兄,做師兄的道侶,師兄無論如何也會力排眾議,將你從這地牢中放出來。」
霽川師尊眼底瞬間閃過嫌惡,這份嫌惡毫無保留地刺痛了岑遠師尊。
他甚至惱羞成怒,兩步上前甩袖,隨即掐住霽川師尊的脖子。
霽川師尊立刻感覺呼吸不暢,甚至脖子上的筋脈都被堵住。
「小師妹,如今我也是看在我對你尚有好感的份上,才會如此縱容你,否則你以為,你為什麼還能平安無事地呆在這地牢之中!」
霽川師尊卻絲毫不懼怕,聲音沙啞,「你若是真有本事,現在殺了我,我兩個徒弟被你送到魔界,與死了無異,我活在這世上也並無牽掛,生死於我又算得了什麼呢?」
最終岑遠師尊放開霽川師尊,揮袖離開。
霽川師尊順著牆壁軟倒在地,沙啞的笑聲從疼痛的喉嚨傳出。
當岑遠師尊徹底離開,霽川師尊才收起自己臉上的所有表情,眼角眉梢瞬間被溫柔和慈愛浸染。
她就知道霽川不會讓她失望。
她才不相信霽川在魔界是助紂為虐,她想,那應當是自己的徒弟如今了那些本事。
這對她來說可是好消息,她最擔憂的不過是兩個徒弟不能自保,活得痛苦不堪。
如今聽到岑遠師尊說的那些,她大致也能猜測,徒弟在魔界,或許並不是大家所猜測的那般不堪悲苦。
岑遠師尊離開地牢後,滿腹都是憤怒,甚至面對岑遠時,也無法收斂自己的情緒,他憤恨對岑遠說:「你小師叔並不配合,就算讓她死,她也不願意傳信。」
岑遠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不能成功。
「為何會如此?他難道就不擔心霽川和都瀝在魔界過得不好嗎?」
岑遠師尊咬牙切齒,「她已經瘋了!在我看來,甚至快要入魔!」
「她寧願死,也不願意讓仙界和山海劍派好過。」
「如今這條路是走不通的,你只能再找其他的路。」
岑遠身形微晃。
他又去哪裡找其他的路呢?師尊可真是說得容易。
如今兩條路都被霽川堵得死死的。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岑遠崩潰的。
岑遠如何也想不到,他種植出來的那些靈階靈植賣不出去就算了,竟然還會遭到修真界某些修者的怒罵。
事情最初,是那些以挖掘這些靈植為生的修者,發現他們的靈植賣不出去了。
不少修者告訴他們,「我們就算要買也要去靈域仙坊買啊,如今大家都知道,都安仙坊出了換骨參等珍稀靈植,為了購買珍稀靈植,肯定能省一筆是一筆,誰又會在你們手中買這些靈植材料呢,畢竟靈域仙坊的價格,可比你們的價格要低許多。」
他們去靈域仙坊一打聽,果然是被靈域仙坊搶了生意。
就如同都安仙坊出了元陽果後,靈域仙坊與山海劍派會罵都安仙坊一樣,他們被搶了生意,也會罵靈域仙坊。
「都安仙坊可從來不會做這種斷人財路的事!」
「是啊,都安仙坊擁有大量的珍稀靈植貨源後,第一時間便是降價,讓更多的人能夠買得起。」
「我不相信靈域仙坊有渠道可以拿到這些靈階靈植,都安仙坊會沒有渠道,都安仙坊之所以不這樣做,便是不想與我們這樣的普通修者爭利!」
這一番對比,靈域仙坊又成了街頭茶室的話題。
靈佑竟未想到他們遭受了會是這樣的罵名!
「當初都安仙坊與我們爭利的時候,怎麼沒有人站出來替我們說話,如今刀落在他們自己身上,他們倒是知道痛了!」
靈佑身邊一位心腹說道:「當家的,我們是否應當考慮別再與山海劍派合作?我們靈域先訪這兩次聲譽被毀,可都與山海劍派有關呢,從前沒有與他們合作時,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
靈佑也逐漸深思。
難不成真的是山海劍派將他們靈域仙坊給拖下了水?
這些信息當然也傳到了霽川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