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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還有臉回來,他害得霽川修士那麼慘,是怎麼有臉回來的!」
「好在霽川修士有本事,不僅在魔界活下來了,還活得風生水起,若是換做我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早就被他害死了吧。」
「從前我當真覺得他挺好,如今看來,不過只是一個偽善之人罷了。」
他聽不得這樣的話,他轉身像是落水狗一般逃走,步履踉蹌,神經恍惚。
最終他一直遊走在仙魔兩界邊緣,慢慢地走到了研究院所處之地。
那是一座格外恢宏的建築群,無數修者忙碌其中,甚至還有魔族的人同樣在忙碌,原本應當是針鋒相對的兩群人,竟然還相談甚歡。
為什麼他只是消失了一段時間,這個世界就像變了。
難道他並沒有回到從前的世界,而是因為受傷和消失的這段時日落入了另一個時空?
否則這個世界總會變得如此之快。
他見不得光,一般的躲在森林暗處,眼睜睜看著那座建築群越來越高,房屋樓閣越來越多,無數的結界和陣法在建築群中層層疊疊而起,閃爍著五光十色、琉璃異彩的光芒。
他聽到路過的修士說:「聽聞這是霽川要建的研究院,專門供給給各種能人異士,讓他們能夠在裡面研究出更多有利於大家修煉的法寶和靈丹妙藥。」
「如此,往後修煉更會越來越簡單,我們可真是趕上好時候了。」
「是啊,從前渡劫率不足十之五六,如今的渡劫率竟有十之八.九,一切都多虧了霽川修士帶著人研發出來的各種靈丹。」
霽川修士,霽川修士!
為何所有人都在談論他,為何所有人對他都如此褒獎!
不應該是這樣的,這一切不應該是霽川所得!
霽川只是自己的影子,也只配做自己的影子!
他如今這樣都是搶了自己的風光,他必須死!
對,只要他死了,一切將會回歸原本!
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將會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霽川必須死!
岑遠沒有發現他眼中已經出現黑氣,他的心臟深處已經被魔氣牢牢的裹挾。
他已經失了本心,如今陷入這樣的境地再正常不過。
岑遠已經不知道該去哪裡,他一直在仙魔兩界邊緣遊蕩,他想要找尋殺死霽川的機會。
他堅定的認為只要霽川死了,一切就會回歸正軌,他還有千年的回憶,他知道無數的機緣,他可以因為這些機緣,重新成為修者們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他甚至可以讓仇煞愛上自己,讓這個魔界最尊貴的人聽命於自己!
他依稀感覺這才是他應該有的人生!
他甚至沒有意識到,他知道的那些機緣原本應該是屬於別人的機緣,他奪走了那些人的機緣,才能夠擁有他所說的一切。
岑遠像是一個遊魂,飄無歸所。
霽川則已經在魔界生根發芽,他看著建築林立而起的研究院,格外欣慰。
研究院已經不再僅僅是煉丹和煉器的研究院,其中還包括農學研究,畜牧研究等等。
霽川的想法是廣納賢士,只要有想法的人,都可以來這裡,這裡可以給他們提供最好的研究條件。
而霽川所需要的,是這些賢士聚集在一起,可以研製出救治仇煞性命的靈藥。
只要仇煞的性命可以通過其他靈藥救治,他和仇煞之間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矛盾,他就能夠在每天清晨起來時,理所當然的按著仇煞。
雖然也不能當著孩子的面做什麼,但總比現在這樣強。
霽川一想著這些日子備受折磨,就幽幽嘆息。
雖說懷孕也可以進行某些運動,可他肚子裡這個孩子與尋常的孩子可不同,還真沒法當著他的面做某些事情。
如果這孩子生出來了,他就能夠和仇煞沒羞沒臊一回。
這是他照例在研究院監督了修建進程,隨後回到自己小院。
當他走進門的那一瞬間,便發現小院的氣氛與之前有所不同。
他立刻快步回到自己房間,果然,仇煞蜷縮在床上,滿身冷汗已經將衣衫浸濕。
霽川連忙走過去握住仇煞的手,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清晰,「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看起來還是這麼難受,不是說那個藥可以止痛嗎!」
仇煞深深吸入一口氣,睜開眼看著霽川,嘴角竟然扯出半抹笑意,「有用,已經沒有以前那麼難受。」
霽川卻只覺得心疼,現在已經痛成這樣了,那以前又是什麼樣子的?
解語花說過,求煞並不僅僅是因為在仙魔大戰中受了傷才變成這樣,最初的元兇是他毫無禁制的修煉,快速增長的修為,將他的身體摧毀又修復,然而魔界貧窮沒有足夠多的靈丹妙藥修復他的神魂,以及身體根基,以至於他修為迅速增長,承載修為的身體和神魂卻已受了許多暗傷。
直至仙魔大戰,他用盡所有的力氣護住了魔界,抵擋了仙界八成戰力,卻因此身體和魂魄受傷嚴重,若是不重新塑造身體和神魂,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而要塑造能夠供仇煞使用的身體和神魂,有一個帶著仇煞血脈的孩子就極為重要,用這個孩子當做藥引,便可重塑仇煞的身體和神魂,讓他可以繼續修煉,甚至飛升成仙,生命不止不休,一直守護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