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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塵觴蹙眉,驀地發覺這位仁兄好像比以前更活泛了,不禁有些不爽。因為這意味著,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處於「被監視」的狀態,偏偏又無法抵抗。
「另一個他」沉聲道:「這丹藥的成分雖改了一些,但大體還是神農丹的丹方。食之解百毒,且有助於療傷強體,是種世間罕見的丹藥。而極品的神農丹更加珍貴……這位煉丹人很有本事。」
塵觴頭一回對青雁山掌門有了些許的敬意。雖然他的武力簡直能在同境界掌門中墊底,但術業有專攻,能將煉丹術鑽研到這種地步的,怕是再無他人。看來日後再見他時,得尊一聲「掌門真人」。
「楚弈,這是好東西,你吃……哦沒事。」塵觴話至一半忙咽了下去。
楚弈並不知曉自己正捧著一座金山,十分豪氣地將整個布袋塞進他手中:「那你拿著吧,感覺不舒服就吃一顆。」
塵觴頷首,將布袋收了起來,又聞「另一個他」小聲道:「再好的藥也不能多吃,物極必反。」
「擔心我?」塵觴甚感意外。
「他」低哼一聲:「我是擔心你這具肉體。焚塵罪,別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
塵觴心中微沉,不由自主地又往楚弈身邊湊了湊,餘光瞥見他正戴著自己給的髮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二人站在岔路前,塵觴伸出手,指尖幻化出一道細線,沿著三條路遊了進去,許久後說道:「左右機關路慢些走應該全能繞開,中間這頭妖獸修為不低,但我可以短時間內製服它。」
楚弈卻另有一番思量:「不行,中間那個不能走。打起來容易被人發現,而且搞不好會弄塌山洞,走左邊吧。」
塵觴沒有多問,跟著他踏入左側通道。謹慎地感知著機關閥的位置,走走停停耗費了將近一柱香的時間,眼前豁然開朗,顯現出一空曠的石台。
石台正中央有一個四四方方的石龕,長得有點像棺材,看不清供奉了什麼,孤零零地豎在那裡,周圍連貢品都沒有,怎麼看怎麼詭異。
「應當是個機關按鈕,不要靠近,繞過去。」楚弈道。
豈料剛走了沒幾步,那石龕的縫隙裡頭突然射出一道紅光,不偏不倚正照在他倆身上。楚弈大驚,手覆在劍上準備迎戰。塵觴則將他嚴嚴實實地擋了起來,機警地起了屏障擋住光芒。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不見機關猛獸突襲,紅光就這麼執著地亮著。楚弈思索片刻,踮腳看向石龕頂部,發現有一圓形的凹槽很是突兀,頓時心下瞭然。
「那應該是插「鑰匙」的地方。」楚弈點了點塵觴的後背,示意他向前走。
走近石龕,仔細辨別了一下凹槽後,楚弈催動真元,自掌心中結出一圓形的冰晶,試探著放了上去。可惜這東西顯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冰晶放上去後並沒有絲毫的反應。
楚弈無奈,又將手覆在上頭感受到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靈力,突然心思微動,自懷中摸了半天,掏出一枚白色的棋子放了上去。
石龕登時發出一聲脆響,似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轉動,繼而整個石龕突然下沉,緩緩沒入石台融為一體。須臾後,整座石台也開始下墜,落入未知的黑暗中。
「楚弈,那枚棋子……是之前被用作陣眼的那顆?」塵觴問道。
楚弈頷首,心情有些複雜:「我只是覺得這形狀有點眼熟,沒曾想真讓我猜對了。難道說落鳳山掌門才是背後操縱一切之人……不,應當不是他。」
「可是附著在棋子上的靈力,顯然是開啟石龕的鑰匙。」塵觴不解。
楚弈思索了片刻後回答道:「問題就出在這裡。落鳳山掌門不過大乘期修為,而且鑽研的是毒術並非陣法,以他的實力絕不可能做出讓你我陷入困境的大型法陣。此外,這棋子在我身上也呆了有一段時間了,靈力依舊沒有散去,可見布陣人的強大。」
塵觴贊同:「我懂了。所以楚弈懷疑過是師父做的?」
楚弈窘迫地撓了撓鼻子:「我確實懷疑過,好在這棋子跟他沒有絲毫的共鳴。後來我又懷疑是法聖,可是靈力波動又對不上。唯一能讓棋子產生回應的是江狩那條蠢魚……你覺得他能是布陣人嗎?」
「當然不是,如果他有這本事,怎會落得如今的下場。」塵觴一邊說著,一邊抓住了他的胳膊幫他穩住身形:「快到底了。」
隨著石台沉悶地觸了底,一條狹窄的通道出現在正前方。塵觴用術眼看了許久後才踏出第一步,同時不忘側著身子緊盯他的背後,避免有暗器偷襲。
楚弈看著他這嚴肅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也太護著我了,若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我會不適應的。」
塵觴僵了一下,扭過頭去看向漆黑一片的通道深處:「裡面瘴氣過重,楚弈小心。」
「這玩意對我沒用。」楚弈闊步向前,不消多時便踏入了一間完全封閉的暗室,裡面橫七豎八堆滿了箱子,打開一看全是金銀財寶以及名貴的寶器。
「真該借個儲物袋來,把這些玩意全劃拉走。」楚弈垂涎三尺,隨手拿起一柄頂端鑲著寶石的匕首,把玩了一陣後又丟了回去:「華而不實,跟這機關密室似的。」
「楚弈,你想找什麼?」塵觴不動聲色地將一柄埋在財寶堆深處的長劍往下壓了壓,免得被楚弈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