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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答案還真就大差不離,在議論聲減弱,灼熱的目光重新集聚在陸振理身上時,就聽他慢悠悠地高聲宣布道:
「是無慍真人的內丹!」
舉座皆驚,一男子克制不住地大喊:「那邪道的內丹肯定為稀世之物,用極特殊的功法修煉而成,不然他不可能二百歲就到大乘!」甚至有人添油加醋:「相傳無慍真人半妖之體!妖族最善結內丹!」瞬間把氣氛推波助瀾到了極致。
塵觴唰得一下站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陸振理手上的盒子,又扭過頭看向楚弈,神色中難得地多了些慌張。
楚弈差點沒把白眼給翻上天,用傳音把塵觴給拉了回來:「草,老子什麼時候有那玩意了!因氣托初,陰陽相調才能結丹,我無陽命,結哪門子的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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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想寫,「莫不是拿了本真人的膽結石...」
emmmmm...好像有點奇怪。
話說
王者榮耀1 v 1人機被電腦打爆,救救孩子吧。
第九章 【作假】
陸振理這般有身份的人,居然弄虛作假?楚弈覺得今兒算是開眼了,人心不古,有錢無德,還是帶著劍崽離開吧,免得他再學一樣壞毛病。
剛要起身,突然一威嚴且蒼老的聲音自三樓雅間穿牆而出:「陸大公子,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無慍之死老夫有幸目睹,天雷之下,魂魄盡散,屍骨無存,若真有內丹現世,怎逃得過老夫的眼睛?」聲音之洪亮,縈梁三周,震得地板微微發顫。
楚弈拉著塵觴又坐下了。既有人拆台,他倒要看看陸振理如何圓這個場。
陸振理倒是不慌不忙,朗笑數聲後徐徐道來:「閣下是珩擇峰主吧?峰主可曾想過,無慍真人為何會飛升失敗?而那仙劍又從何而來?實不相瞞,舍弟近日卜了一卦,算出無慍真人因修邪術被劍靈反噬,致使修為大減。天劫在即,無奈之下,他將體內內丹吐出,存進濯蛟潭悉心滋養,以備他日重塑肉身。」
「你是說,無慍想起死回生?」珩擇峰峰主甚是驚訝:「區區二百年的修為...」
峰主話至一半,忽然戛然而止,或是意識到自己的愚蠢。無慍真人若沒通天的本事,怎可能二百多歲就證道成聖,飛升渡劫?雖然飛升是失敗了,但那天劫可是貨真價實。陸振理此番話雖驚世駭俗,但在修真之人看來,不無道理。
「只可惜啊...」陸振理拖著長音,胸有成竹地掃視了一圈噤若寒蟬的大廳:「無慍真人自食其果,天雷浩蕩,將其魂魄打散,再無復生可能。」
眾人毫不避諱地長舒了一口氣,連楚弈身旁那對夫婦都在低聲說道:「幸好無慍真人徹底死了,不然這種邪道留在世間就是個禍害。」
我招你惹你了?!楚弈剛要怒目而視,腦袋瓜子卻被塵觴給掰了回來,表情僵硬地傳音道:「楚弈,是這樣嗎?是我反噬了你嗎?」
楚弈大驚,忙順了順塵觴的後腦勺:「不是不是。是我修行不精,急於求成...也可能是被別人害了。沒你什麼事兒。」
可憐的劍崽明顯受到了驚嚇,縮著脖子往楚弈身邊蹭,棕色的眸子變成了黯淡無光的紅銅色:「那我是怎麼飛升的呢?我從來沒有修煉過...」
我還想問呢!楚弈哭笑不得,只能強行瞎扯道:「誰說你沒修煉了?我是劍修,自然會帶著劍一起修煉。你只是不知道罷了!」
「是嗎?」塵觴勉強有了些精神:「那我們都修煉些什麼?」
「嗯...比如...拿你切個烤全豬之類的...」楚弈憋出一腦門冷汗。若真要追根求源,塵觴的「修為」或許是從楚家劍冢裡帶出來的。楚家人供奉「焚塵醉」近百代,雖不知原因,但據楚弈推測,塵觴應該是柄上古寶劍。久聞鬼魅妖魔受供奉後可修得仙體,說不定劍中之靈亦是如此。
至於反噬不反噬的,他帶著塵觴二百多年,若要反噬早就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還能等到渡劫飛升之日?
楚弈又將順毛的速度快了一拍,把塵觴腦瓜頂上炸起來的一撮頭髮按了回去:「咱走吧,這姓陸的就是個騙子。」
二人走出錢莊之時,身後正響徹著不斷加價的喊叫聲,那所謂的「內丹」被爭得頭破血流。塵觴手心冰冷,眼睛一直盯著楚弈的側臉,似是有話想說。
天色漸晚,滿大街的遊人卻沒有歸家的興致,一心守在錢莊外頭等消息,看那「狄雪山至寶」被何人所得。楚弈搓了搓塵觴的手指頭,嬉皮笑臉道:「人間騙子多,早晚得翻船。等他們發現內丹是假的,有那姓陸振理好受的。」
「楚弈,我沒害你。」塵觴握住了楚弈的手,眼睫耷拉著遮住了好看的雙眸:「我不會害你的,我不想……」
「我信你,我們是頂親密的夥伴,我怎會不信你?」楚弈趁機教導他朋友可貴:「你我在一起二百多年,可謂是生死與共。誰害我,你都不會害我。」
說是生死與共,其實是楚弈這個活人跟塵觴這件死物共處。塵觴就是柄劍,一個有刃的擺設,未開神識前,再大的難關也得楚弈一個人扛。但是這怨不得他,楚弈甚至很感激劍老哥他沒卷過刃,斷過紋,用起來順手得很,省了一大筆請工匠保養劍的錢。
如今他的劍都成仙了,長得又俊又聽話,老父親忽然覺得自己也挺臉上有光的。於是楚弈把袖子裡那塊私藏的綠豆糕拿出來塞進了塵觴的嘴裡:「甜嗎?記住了,這是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