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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我驅使的,就是我的力量!」程乾執迷不悟,再度發起進攻。身形比之前更快,甚至留下了殘影。
這次楚弈沒有正面與之對抗,而是一邊射出劍氣,一邊旋身繞過試圖尋找他的破綻。可惜,程乾的話倒也不算錯,經驗在絕對的力量之下完全成了擺設。不消多時,楚弈便被掌風貫穿了肩骨,血流如注。
「回答我,我入斷界的事,除卻歸衍,還有何人知曉!」程乾惡狠狠地問道,眼底卻閃過一抹迷茫。
他終於能重傷楚弈,讓其再不能如論武場上那般囂張。然而此時的他心裡沒有絲毫的興奮,反倒是濃濃的失望。他是劍修,至少曾經是。一個拿不起劍的劍修已然失去了所有的驕傲,就算能將敵人玩弄於鼓掌之中,也抹不掉劍心已死的無奈。
況且他已經成了怪物,而楚弈則是個表面上看來與常人無異的「人」。所以他打一開始就輸了,輸掉了自己做人的資格。
「沒有了,之前我誤入馮虛幻境時還想著能找找你。師父也感知過你的存在,卻發現你根本不在幻境之中。」楚弈頓了頓,壓低身子悄悄運轉真元,加速傷口的恢復:「不過我懷疑歸衍背後有人指使他,不然他害你作甚?」
程乾一怔,似是稍微冷靜了一些,收斂起煞氣陷入思索:「對,他……被人蠱惑了,不然他不會害我。」
楚弈心頭一痛。程乾這算是替歸衍開脫嗎?然而不管歸衍到底出於什麼原因,親手把弟子送入斷界,他都不值得被原諒。只這麼一想,程乾似乎更加可憐了一些,甚至可憐到卑微。
「我要找到那個人,我一定要找到那個人……」程乾呆滯地重複著這句話,轉身便走。楚弈微驚,踏前一步想喊住他,又努力忍住了。
程乾走了數丈遠後忽然回過身沖他說了句:「楚弈,我等你來殺我。」
楚弈冷冷地望向他:「放心,我會的。」
於是程乾就這麼消失了,不知去往何處。待他的氣息徹底消失,楚弈拄劍捂住胸口,勉強遏制住煞氣。
林中驚鳥啼鳴聲聲,陽光自斷樹缺口裡射了下來,照在他的側臉上隱約映出隱忍的不甘。
他算是輸了嗎?還是壓根就沒能拿出全部的實力,而程乾也沒打算跟他真刀實槍地打?楚弈不知。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他連程乾都打敗不了,更別提那個在背後操縱一切的人。
蒼穠劍上明顯的缺口似是在質問他,又仿佛在嘆息。令楚弈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
自己體內的這股煞氣是否也可以被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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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m明天才是下卷,我算錯章節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恨我】
塵觴一直到翌日黎明才悠悠轉醒, 而時海真人依舊沒有甦醒的跡象。好在侵蝕他身體的煞氣已淨化了大差不離, 於性命無憂。
邈塵真人得知楚弈已與程乾交手, 拍桌發了一通脾氣,斥責他魯莽行事。楚弈靜靜地聽著,許久後終於找到個可以插話的時機, 低聲道:「醫聖,您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我迅速增長魂力?」
「你問這個做什麼?」邈塵真人遲疑:「你是不是在打什麼歪主意?」
楚弈淡然:「師父一直讓我煉魂, 好擊敗我體內的煞氣。然而我的修行速度太慢,遠遠達不到想要的狀態。」
「慢?楚弈,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邈塵真人指向他的丹海, 神情凝重:「你的神魂,依舊是個那個「無慍真人」。而你既今為止的全部突破,都只不過是一種「復原」, 談不上快慢。」
楚弈微僵,思索許久後才想通了他所說的話,登時面色微變:「你是說, 我的頂峰就是當年的「無慍真人」?」
邈塵真人頷首, 又道:「你也可以突破那個頂峰。」
「那豈不是又得遭一遍雷劈?!」楚弈只覺得天靈蓋隱隱作痛,不等邈塵真人說完,扯著塵觴跑了出去。
塵觴腳下發飄,似是大病一場。被楚弈扯得貼地飛了起來, 又一急剎, 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他後背上。
「對不起……」他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始道歉, 並刻意往外挪了挪與楚弈保持距離。
楚弈並沒有介意,轉身把他扒拉到懷裡拍了拍:「昨天事出緊急,沒能多關切你一下。幻境裡多虧你來找我,否則我現在說不定還在裡頭關著呢。」
「楚弈,你無事就好。」塵觴的聲音悶悶的,眼神也有些躲閃。
見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楚弈嘴邊憋著的一串話登時全吐不出來了,忙攬過他的肩膀尋了個沒人地方小聲問道:「你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
「沒有。」塵觴避開他的目光,莫名其妙地指向花圃說道:「挺好看的。」
楚弈被氣笑了:「你這轉移視線的能力太拙劣了。有什麼事趕緊說,你不說我就說了!」
「楚弈先說。」塵觴貼著樹坐了下來,滿臉疲憊。
楚弈蹙眉,驀地發覺塵觴不知從何時開始越來越虛弱,再也不似最開始時那般生龍活虎,到處惹事。偏偏又看不出來他到底怎麼了,心裡跟壓了塊石頭似的難受。
「那我說完,你必須實話告訴我自己到底怎麼了,好嗎?」楚弈跟哄小孩似的討好地笑笑,誰知塵觴把頭壓得更低了,根本不想看他。
這異常的反應讓楚弈止不住懷疑自己得罪了劍老哥,忙打心裡過了一遍最近發生的事,發現除了沒讓孩子吃飽睡好之外,好像沒再做錯什麼,便稍鬆了一口氣後緊挨著他坐了下來:「塵觴,你說,我能不能把體內的煞氣當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