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神秘病人
夏靈荷一聽,趕緊讓夏鈺助手,「停停停,你還說天上不會掉餡餅,這回餡餅自己來了,你可別把人家嚇跑了。」
江九聽見兩個人的對話,古怪得看了對方好幾眼,有些後悔,不應該來到這樣的小醫館來碰運氣。
就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候,夏靈荷突然開口,「雖然你的武功不錯,但你的脈象卻不怎麼樣,敢來我這裡求醫,恐怕也是束手無策,想要以命搏一搏。」
江九驚訝得睜大了雙眼,原來江大哥說得都是真的,不能隨便瞧不起別人,說不定哪一位就成了自己的恩人。
「大夫,你既然敢這麼說,就一定有本事,你幫我瞧一瞧,我不想死。」
江九緊緊拽著夏靈荷的袖子,在夏靈荷嫌棄的眼神下,他才一點一點把手鬆開,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來扭去,像一條活潑的小魚兒,但沒人知道他的表象之下,到底是什麼樣的面目。
一身黑色的斗篷打扮,把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陰暗的影子中,看不清他的臉,更看不清他眼底的彷徨無助。
夏靈荷伸出潔白細膩的手掌,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江九才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塞給了她幾張銀票,「大夫,我不缺錢,只要你能醫治好我,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銀票,不過……」
江九的話鋒一轉,眼底閃出不符合年紀的狠絕,「你敢騙我的話,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夏鈺冷眼旁觀,慢斯條理的說了一句話,「誰讓誰死,還真不一定。」
夏靈荷不喜歡受別人的威脅,但對到手的銀票也捨不得放手,她歪著腦袋思考了半天,總算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她樂呵呵的打開手掌,兩隻手掌的距離變得越來越大,一柄水霧質地的大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向外擴張,她的手指輕輕一划,大刀就斬落了江九的帽子,露出了一張蒙面的臉,正在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
夏靈荷得意的拍了拍手,笑眯眯的看著江九,「我這個人不善於用武力解決問題,但要是有人欺負到我的頭上來,我也絕對不會束手就擒,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江九不由得往後倒退了幾步。
夏鈺同情的看著他,用什麼招數不好,用了一招主人最討厭的威脅。
這小子,真是一個倒霉蛋。
江九結結巴巴的說道,「你們還想不想賺銀子了?」
夏靈荷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當然想了,不然你以為,你還能活在現在,雖然死人的錢也好賺,但只能賺一次。」
江九覺得,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是他犯得最嚴重的一個錯誤。
反正,怎麼都是死,他把心一橫,「說了這麼多,你到底對我的病有沒有辦法?」
夏靈荷一點點靠近他,透著他的眼神,似乎看穿了他面具下隱藏的不安,「小朋友,你又在說謊,你這不是病,是毒,還是長期服用的慢性毒藥,想要活下去,就要乖乖聽大夫的話,不能像今天這麼任性妄為。」
江九的臉憋得通紅,他從來沒有如此丟人過,「我不是小朋友,我已經十八歲了,你該不會是想騙我的錢,故意耍我吧?」
夏靈荷的眉頭輕輕一揚,唉聲嘆氣的看著他,「論武功,你不如我,論智商,你輸給我,我有必要騙一個傻子嗎?」
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大哥說得對,這個世界太危險了,居然還有這麼古怪的女人。
夏靈荷遞給夏鈺一個眼色,「去幫我把楚公子的藥拿過來兩副。」
夏鈺的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驚訝,還是按照她的吩咐把藥取了過來,交到了江九的手上。
江九垂下眸子,擺弄著沉甸甸的藥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夏靈荷早已悠閒的坐回到椅子上,慢悠悠的說道,「是生是死,你自己選擇,我猜,你已經求助過不少人了,你手中的藥,是你唯一的希望,你權當試一試,試好了,再來給我送銀子也不遲,夏鈺,送客!」
夏鈺把江九推出了門外,直到他暈暈乎乎的走在大路上,他仍然百思不得其解,醫館的大夫都變得這麼厲害了,不僅有武功傍身,還有打手相隨?
嘖嘖嘖,以後,不能再一個人出門了。
打發完他,夏靈荷才拼命的拍了拍胸脯,「我的天那,看個病都這麼危險,還好有我的獨門氣刀傍身。」
夏鈺面無表情的諷刺道,「主人,你一直這麼貪財下去,遲早會倒大霉。」
「呸呸呸,你皮子癢了是不是?不想著賺錢也就算了,成天還在那裡胡說八道的,小心我把你你攆出去。」
「你不會的,不就是錢嘛,我分分鐘就能給你賺回來。」
夏靈荷狐疑的看著他,「你這吹牛不打草稿的本事,都是跟誰學的?還有,你別惦記著拿你的血換錢,我不稀罕。」
夏鈺的神情微微一怔,才淡淡地說道,「我自有分寸。」
……
南陽王府。
歐陽翼吹了吹嘴邊的茶,慢斯條理的說道,「可有照顧好江樹二人?」
「我已經把他們安排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有我們的人日夜把守。」
「做得不錯。」
楚劍難得聽到歐陽翼的誇獎,整個人的神色都跟著放鬆了許多,但他這份得意還沒有維持多久,歐陽翼又補充了一句,「一定要提高警惕,要是發生什麼打臉的事情,我第一個不會饒你。」
楚劍連連擺手,「怎麼會?一般人都找不到那個地方。」
「你也說了,是一般人,遇上一些窮追不捨,又十分狡猾的人,那就不一定了。」
楚劍聽得一知半解,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他試探性的開始詢問,「小王爺,你,又知道什麼了?」
歐陽翼反問一句,「什麼時候開始,我的事都要向你匯報了?」
楚劍有些尷尬的撓撓頭髮,嘴裡不斷地嘀咕著,「話是這麼說,每次你都弄得出其不意,到頭來,收拾爛攤子的人,肯定又是我……」
歐陽翼露出了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
就算有人去闖,他也要做第一個守株待兔的人。
……
江大嬸又嘆了一口氣,摩挲著手中的手帕,愣愣的看著遠方,「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江樹見她的情緒不高,反而耐心把一杯茶推到她的面前,「嬸娘,南翼王爺說過了,我們耐心的住在這裡,吃的喝的一應俱全,又不用我們操心什麼事,你怎麼會如此悲觀?」
江大嬸看著江樹欲言又止。
這涉及到江樹父親的案子,如果他還有那時候的記憶,他就會想起來,他是多麼想為他父親翻案,那麼一個溫暖的男人,是絕對不會留下樹兒一個人,然後自殺的。
如今, 她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告訴江樹,無異於讓他再經歷一遍痛苦,不告訴他,眼下的情況,他會知道真相,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樹兒,你對父親還有印象嗎?」江樹的臉色微微一變,他不敢告訴嬸娘,他從未忘記。
為了嬸娘,他裝作自己忘記了一切,就是希望活著的人,能繼續好好的活著,不被這件事所累,但命運的齒輪還是找上了他們,也許從他們見到歐陽翼的第一面起,一切的結局,早已在冥冥之中註定。
「嬸娘,好好的,怎麼又提起他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江樹刻意迴避了江大嬸的詢問,仿佛他已經將江臨這個名字徹底從身體裡挖掉,再也見不到他的半點蹤影。
江大嬸的眸中閃著淚光,一絲愧疚的情緒在她的眸中緩緩展開,「樹兒,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你父親的事情……」
「嬸娘,都過去了,你不要再提了。」
「可是……」
「嬸娘,我知道。」
「……」
「我從沒有忘記過父親的一切。」
江大嬸仍然沒有從這個情緒中走出來,她臉上的皺紋,也跟著多加了一條,「樹兒,你的意思是,你從來沒有失憶過?」
江樹艱難的點點頭,「對不起嬸娘,讓你失望了。」
江大嬸一下子把江樹擁入懷中,「傻孩子,我不會因為這件事生氣,我就是有點心疼你,一個人默默得承受了那麼多,我卻什麼都不知道,還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你的孝心。」
「嬸娘,你別這麼說,沒有你,就沒有如今的我,我們一起加油,一定可以挺過去。」江樹的頭窩在了江大嬸的懷中,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只有這樣,他才能暫時忘記過去發生過的事,才能把失去父親的傷痛留在遙遠的過去。
江大嬸的手,依舊寬厚溫暖,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著江樹的後背,讓他的心緒漸漸變得平穩。
她擦乾了眼中的淚花,說出了更重要的事,「樹兒,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該讓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