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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林生擔心, 林生和玉福逃走估摸是後半夜, 等所有人都睡了後。
天大亮了, 外面突然亂了起來。
林生和玉福被抓回來了。
秦家院子裡,一群人手持棍棒, 問秦大娘子,「大娘子, 人抓回來了, 你說怎麼處置?」
有人喊;「打死他們。」
一干人躍躍欲試,單等秦大的娘子開口,林生和玉福命喪棍棒之下。
大娘子剛要說話, 門外傳來一聲, 「秦大娘子。」
魏楚走進了院子,看見林生和玉福被雙手捆綁著跪在院子中央。
林生抬頭, 看一眼魏楚, 隨即低下頭。
魏楚沒看見他眼中有害怕, 就是平常膽小的玉福和林生跪在一起, 臉上也沒有膽怯。
她朝秦大娘子走過去,「秦大娘子,我有話對大娘子說。」
秦大娘子同魏楚進屋,魏楚道:「大娘子,林生和玉福做了錯事,該罰,玉福到秦家後,侍奉大娘子恭謹,沒有不敬,大娘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二人年輕,一時糊塗,大娘子能賣我個面子,饒他們一命。」
秦大娘子面色為難,「玉福和我相處不錯,對我恭順,玉福是我夫君的小妾,我不敢擅專,此事要我夫君回來處置,還有秦家的族人,長輩,我想放玉福,說了不算。」
魏楚道;「求大娘子在秦掌柜面前替他們求情,林生和玉福這輩子必感念大娘子的恩德,大娘子看這樣行不行?……」
秦大娘子從屋裡走出來。
秦家的族人嚷嚷著,「秦家小妾與外人通.奸逃走,敗壞門風,損害秦氏一族的名聲,決不能放過這對通姦的狗男女,打死都便宜了他們。」
秦大娘子對眾人道:「先把他們關進柴房,等我家掌柜回來處置。」
秦家有人早給出門的秦掌柜送信。
魏楚等人回來,這時,韓舉也從衙門回來了,聽說了,驚駭,「林生這悶葫蘆真能幹大事。」
魏楚對韓舉說;「哥,能想法子救下林生嗎?」
韓舉在地上來回踱步,「秦氏開了祠堂動用私刑,官府不管。」
秦掌柜看似陰狠之人,林生落在秦掌柜手裡,這條命怕保不住了。
豆腐坊的人都替林生和玉福捏著一把汗。
秋雁惹了禍,提心弔膽。
秦掌柜下晌趕回來,秦氏族人開祠堂,因為林生是魏楚豆腐坊的僱工,有人來通知魏楚,請李娘子去秦氏祠堂。
祠堂里,正中坐著秦氏一族的族長,德高望重,秦家在榆關鎮是個大族,族人眾多。
林生和玉福被綁在柱子上。
秦家的族長,年老輩分最高,對秦掌柜說:「按照我秦家的族規,男的打死,女的扔井裡。」
林生和玉福聽了,沒有一點懼怕。
「賤人做下這等傷風敗俗的醜事,實是晚輩治家不嚴,聽憑族長處置。」
秦掌柜咬牙切齒地道。
秦氏族長看一眼魏楚,花白鬍鬚微抖,「李娘子,這林生是你豆腐坊的夥計,拐帶我秦氏的小妾,今我秦氏開祠堂處置這對犯了族規的男女,李娘子沒什麼異議吧?」
魏楚在榆關鎮人單勢孤,秦氏一族人多勢眾,魏楚明知今日阻擋不住秦氏族人動用私刑,就是報到官府,官府支持。
說;「林生做了錯事,自當該罰,求您老手下留情,留下他一條活命。」
「好,就看在李娘子的面子,打一百棍,生死聽天由命。」
魏楚心下一寒,即便林生身體壯,一百棍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顯然秦家不想讓他活命。
秦氏族裡的幾個年輕壯漢把玉福解開,綁到另外一根柱子上。
族規很殘忍,一對相愛的男女,女方看著男的被當場打死,然後女的被投入井中。
魏楚是第一次看民間私刑。
林生被人脫掉上裳,由兩個壯漢,揮舞棍棒朝身上打。
棍棒打在皮肉上,看不到皮開肉綻,筋骨斷裂。
秋雁躲在魏楚的身後,臉色煞白,渾身哆嗦,幾乎要暈倒。
她發現林生和玉福逃走,衝動之下到秦家告密,是想阻止林生和玉福逃走。
沒想到要了林生的命。
魏楚捏著手裡的繡帕,長睫輕顫。
祠堂里鴉雀無聲,只聽見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噼啪聲,折磨著脆弱神經。
就看林生吐了幾口鮮血,頭漸漸歪了下來,玉福尖叫著:「求求你們別打了,是我的錯,是我勾引他的。」
「淫.婦,閉嘴!」
秦掌柜怒喝。
有人塞了一團布堵住玉福的嘴。
「別打了!」
秋雁沖了過去,哭喊著擋在林生面前,「別打了,他昏過去了。」
祠堂里的眾人,都看著秋雁,花白鬍鬚的族長問;「這是何人,竟敢攔阻我秦氏家法。」
「她是我的丫鬟,我沒管教好,林生已經昏過去了,棍棒打在身後他也不知道疼,起不到教訓的作用,這兩位兄弟能否先歇一歇,手也酸了。」
魏楚說著,餘光瞥著祠堂門,拖延時間。
揮棍棒的兩個漢子也打累了,停下手。
秦掌柜走過去,一把推開秋雁,掐住林生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這麼不經打,這時候裝孫子,沒看看你的德行,拐走我的女人。」
手下用力,林生咳嗽兩聲,又吐了兩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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