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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般膽小的毛病,要改一改。」
她丟了魂似的,可是還忍不住想逃走的事。
今晚李業對她格外寬容,照顧她的感受,比平常多了幾分耐心。
她不敢分心了,更加溫順,顯然架在火上的一鍋滾熱的油起了作用。
受了驚嚇,身體疲累,魏楚很快睡著了,睡得不踏實,時不時地抖了一下。
李業注視著睡夢中的魏楚,似乎很不安,心想,把她放在自己的羽翼下,不受任何的傷害,如果脫離自己的保護,她活得下去嗎?
穿衣走出房間,貼身護衛首領秦江走上前,李業陰沉著臉,極為不悅,聲音在初春的夜裡泛著涼意,「怎麼樣?」。
「全招了。」
秦江單膝跪地,「主子,失職的侍衛處理了,卑職辦事不利,嚇到夫人。」
這時,如意匆匆趕過來,惶恐地跪下,「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夫人。」
「等她醒了,給她喝一劑驚風散。」
「是,主子。」
魏楚沒睡多久就醒了,身旁的床鋪空了,她穿衣,靜靜地坐著,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想。
「夫人醒了,小心著涼。」秋雁拿了一件褂子給她披上。
屋裡龍涎香氣沁人心脾,醒神安神,龍涎香是極珍貴的貢品,供皇宮使用的。
如意親自端了一碗湯藥進來,「王爺說夫人受了驚嚇,喝一劑驚風散。」
種種藉口,無非是怕她懷孕,他的種她要不起,不配要,也不屑要。
第4章
◎男人的身體和心是分開的◎
魏楚端起藥碗一口氣喝光了,沒來得及細細品湯藥,沒有往常避子湯的藥味苦。
連著喝了三日。
魏楚沒懷疑這不是避子湯,許是換了配方,藥效好吧,前世五年一直沒事,後來意外懷孕。
經過這一番驚嚇,魏楚逃走的決心更堅定了。
她翻了一下黃曆,四月份的最後一天,叛軍攻城,現在是三月初,還有兩個月,先選好逃跑路線,她決定往北走。
她記得這一年南方旱災,水澇,飽受戰亂之苦,北方相對安定。
搬出錢匣子,裡面有點碎銀,金葉子,她才來一年,體己不多。
找了一塊素色的包袱皮,帶幾件換洗的衣裳。
李業送她的首飾都是很值錢的,妝匣里一支赤金丹鳳口銜明珠釵,一支赤金點翠如意步搖、一支赤金累絲垂紅寶石的步搖,一對赤金掐絲的手鐲,一對金鑲玉手鐲,一對翡翠鐲、一枚祖母綠戒指,十顆東珠。
趁著屋裡沒人時,魏楚把東珠、戒指、金葉子縫在腰帶里,找了一條繡帕,把剩下的首飾包起來,塞在包袱裡衣物中間。
想到逃走,心裡十分緊張,她是個閨閣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怕出了府門都要迷路。
遙遠的北方,她從來沒有去過,京城裡很多地方都沒去過,沿途的危險不說,一旦讓李業的人抓回來,自己的下場,不寒而粟。
儘管怕得要命,想了幾個晚上,她還是決定逃走,不離開別院,五年後她也沒命,與其等死,不如拼著逃出去。
這幾日由於惶恐不安,幾次夢見自己被扔在熱水鍋里,醒來蹬了被子。
神經的弦繃得太緊了。
晚上睡不好覺,白日無所事事補眠。
李業來時,看見魏楚側臥在榻上,睡得昏天黑地,粉嘟嘟的小臉,忍不住想掐一把。
錦屏看見王爺來了,趕上來侍候,李業坐在塌邊,看著魏楚睡覺,冷漠的俊臉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錦屏端上茶水,說:「王爺,要叫醒夫人嗎?」
李業揮了一下手,示意她噤聲。
睡夢中的魏楚微微蹙眉,不知道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李業的認知里,魏楚膽小怕事,沒什麼主見,一眼便能看透她那點小心思、小聰明。
李業屈著手指刮她的粉臉。
魏楚動了動,醒了。
看見他眨眨眼,水潤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李業寵溺地口氣說;「大白天睡覺。」
魏楚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王爺怎麼來了?」
「我去江南辦趟差,過來告訴你一聲。」
聞言,魏楚一下清醒了,前世剛巧李業不在京城,京城發生叛亂。
蹭著偎了過去,「王爺幾時走,什麼時候回來?」
「明日走,這次差事時間長。」
魏楚心中雀躍,壓抑著,不能表現出來。
「江南路遠,王爺保重。」
草長鶯飛,李業走了一個月,魏楚計算著日子。
李業身邊的貼身內侍王寶指揮著兩個小廝抬著一口箱子進了院子,箱子放在堂屋地上,王寶打千,「夫人,這是王爺從江南送回來給夫人的。」
如意跟過來,說:「王爺對夫人可真好,在外面還想著夫人。」
錦屏湊過來看,箱子打開,裡面雲錦、蘇繡、瓷器、茶葉、江南特產,還有一些小玩意。
東西送到,王寶沒立刻走,說:「夫人給王爺寫封回信,或是帶點東西,奴才捎回去。」
給李業寫信魏楚不知道該寫些什麼,自己名不正言不順的尷尬身份,表達相思之情,或許對李業而言就是僭越,惹他反感,她和李業的關係是不平等的。
而且她已經決定逃走,絞盡腦汁虛情假意地給李業寫信,讓李業覺得受到欺騙,將加大他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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