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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惠妃不冷不熱,吩咐宮人,「看座。」
兩人告座。
魏楚看眼座次,挨著喬常在坐了。
慎貴人往下首挪了個位置,讓給容貴人坐,雖然兩個人平級,都是貴人,人家容貴人有太后撐腰。
容貴人也沒謙讓,直接坐下,慎貴人嘴上不說,心下反感,客套一下,她全然不知禮讓。
孔惠妃餘光撇著容貴人,嚴姝身板拔得筆直,頭微微上揚,出身尊貴,平常養成的習慣。
孔惠妃越過她,看向魏楚,說;「貞常在,我聽說貞常在未入宮前,一刀把信國公府的二公子廢了,可有此事?」
信國公府發生的事不光彩,瞞下了,所以只有少數人知道信國公府出事的原因。
孔蘭嬌在惠妃姐姐跟前說了魏家姊妹不少壞話,惠妃孔蘭玥便極不厚道地當眾提起這件醜事,給魏楚沒臉,
魏楚站起來,誠惶誠恐,「回惠妃娘娘,嬪妾當時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時迷了心竅,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
說吧,垂頭避開朝她射來的目光,佯作不敢看任何人。
這件事幾個妃嬪從太后宮裡人處知曉,但看這貞常在不像持刀行兇的潑貨,信了她的話。
裴賢妃朝幾個人笑著說:「我看魏妹妹有點緊張,是不是我們把魏家妹妹嚇到了。」
魏楚這般畏畏縮縮,讓容貴人襯得一副上不去台面的小家子氣,幾個人對魏楚沒什麼敵意,不屑於當成對手。
「魏妹妹剛進宮,和大家不熟,過陣子就好了。」慎貴人柔聲說。
「坐下說話。」
孔惠妃大概覺得對一個小常在耍威風沒多大意思,態度和氣了。
魏楚這才告坐。
眼睛不敢亂看,坐立不安,表現得很緊張。
「魏妹妹,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擅長那種?」
裴賢妃和氣地問。
魏楚欠身,說;「都不擅長。」
幾個人捂住嘴想笑。
「那是擅長歌舞?」
入選妃嬪,各具才藝。
魏楚又欠身道;「不擅長」
「魏妹妹可有什麼擅長的嗎?」
裴賢妃納悶地問。
「嬪妾擅長做豆腐,御膳房做豆腐的配方就是嬪妾給的。」
如嬪沒忍住笑出聲。
孔惠妃賣弄說;「皇上喜歡吃豆腐,膳食必有豆腐。」
魏楚心想,要想活得長,收斂鋒芒,與世無爭,遠離。
琴棋書畫,前世五年裡,李業親手教她的,忠勤伯府請先生教授姑娘們,女先生怎比得上李業,皇子們的師傅都是天下名儒,李業在所有皇子裡課業最出類拔萃。
孔惠妃和裴賢妃沒怎麼搭理容貴人,故意給容貴人一個下馬威,仗著太后做靠山,剛進宮就不把二人放在眼裡,她二人的娘家也不是泛泛之輩。
都有強硬的後台撐腰,表面上對容貴人以禮相待,孔惠妃和裴賢妃先進宮,本來明爭暗鬥,來了個更強對手,二人就同仇敵愾。
容貴人嚴姝經常出入宮闈,後宮爭寵,聯合打壓對手,待把對手除掉,二人再過招,斗個你死我活,路數她都熟悉。
既然她進了宮,走出第一步,下一步就好走了,太后姑母自然會為她籌謀。
被眾人冷落,容貴人不覺難堪,雲淡風輕,站起來說:「我要去拜見太后,改日和姊妹們說話。」
裴賢妃慢聲細語,「容貴人要去拜見太后,我等不好耽誤,容貴人請便。」
眾人看著容貴人不可一世地走了。
孔惠妃臉色難看,怎麼說容貴人位份比她二人低,為難容貴人,又礙著太后的面子。
冷笑說;「我們還是散了吧,你們空等了這半日。」
裴賢妃淡笑著說;「以後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不急於一時。」
不歡而散。
太監帶路,領魏楚去分配的宮殿。
後宮嬪妃少,一路魏楚發現不少宮殿空著。
這太監是孔惠妃宮裡的,前面引路,離開後宮中軸線,添香小聲說;「皇宮可真大呀!走這麼久還沒到。」
前面的太監聽見,解釋說;「皇宮宮殿修繕,貞常在的宮殿稍遠了點,我們娘娘說了,等宮殿修繕好了,貞常在再搬回來。」
魏楚說;「你們娘娘打理後宮辛苦,不必為我這點小事費心,我住哪裡都一樣。」
太監心想,這位常在倒是好說話,一點沒抱怨。
甬道沒什麼人,經過的宮人稀少,又走了一會,這一帶宮殿偏僻,荒涼蕭條。
來到一座宮殿前,太監說;「貞常在就住在這裡。」
魏楚看一眼宮殿門首上方斑駁的字跡,玉清宮。
太監說;「這是前朝一個老太妃住過的宮殿,老太妃喜靜,晚年在這個小院頤養天年。」
主僕三人走進院子,院子裡有一棵梧桐樹,冬季葉子落了,沒長出新芽,一股冷風颳過,魏楚緊了緊衣襟。
推開宮殿的門,撲面灰塵,陽光照入殿內,灰塵在空中飄蕩,景秋說:「宮殿好像長期沒人住過。」
「貞常在,奴才回了。」
魏楚朝景秋遞了個眼色,景秋從包袱里取出一塊銀子,說;「公公喝杯茶。」
太監接過銀子,在手裡掂了掂,露出笑臉,「貞常在若有事,派人到頤華宮,奴才給常在通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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