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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猛然被推開, 祁非白轉頭看過去,熟悉的臉讓他渾身僵硬。
他也捕捉到門口那人推開門後,滿眼的希冀瞬間破碎,震顫和失望同時向他湧來。
這一刻,祁非白猜想那一個夢可能並不是夢。
否則,關凜域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神情?
他一時有些無措。
在看到關凜域的那一瞬間,他就能感覺到,自己和關凜域不可能像「夢」里那樣在一起。
關凜域隨之關上門,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祁非白並沒有失望。
在他看來,關凜域是屬於那一隻小企鵝的。
這雖然很荒誕,但他知道事實如此。
而他,應當清醒過來,沿著小企鵝走出來的那條路,慢慢地向前走。
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他要擺脫那個未婚夫,讓自己重獲自由身。
他要加強專業能力,成為一名合格的診療醫師。
他要揭發大伯他們所做的一切,讓他們鋃鐺入獄。
他還要默默地支持關凜域他們推出新規,在那之後,再選擇一個與自己情意相合的人,結為伴侶。
此時的關凜域已經回到走廊盡頭的那間臥室。
他坐在沙發上,難以接受剛才所看到的一切。
這是上天將他捧入雲霄後再重重摔下,摔穿地殼,落入地獄的刀山火海之中,才會如此痛苦。
他閉上雙眼只覺得頭痛欲裂,好似整個人正在被分裂。
猛然一陣寒風吹,凜冽刺骨,好在他有厚實的皮毛和脂肪,可以抵禦寒風……
寒風?
厚實的皮毛和脂肪?
關凜域立刻睜開眼,兩個畫面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一是那一間走廊盡頭的辦公室。
再者,便是現在目光所及的寥寥冰原。
此時他能夠感知到自己的靈魂被一分為二。
其中一半靈魂留在原本的世界,另一半靈魂則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變成了一隻企鵝。
醫院辦公室,關凜域的助理於哲推門而入:「關總,二皇子來了,今日安排他去哪一間診療室?經過調查,那一名叫祁耀的實習診療生是他們這一屆成績最好的學生,但那個祁耀……」
於哲話未說完,但懂的都懂。
他話音一轉:「所以二皇子想去祁非白的診療室,他說能不能看病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噁心祁耀的同時,也能獲得一定的關注度。」
關凜域點頭:「就按他說的辦。」
於哲沒有發現關凜域的異常。
關凜域看向虛空中某個方向,沉寂冷漠的臉上,露出一抹淺淡笑意。
他以為上輩子是虛幻的夢境,沒有想到重來一世,竟是這樣的開端。
他閉上眼睛,想要從目光所及之處的成千上萬隻企鵝里,找到那個人。
寥寥冰原中,被關凜域魂穿的企鵝下意識縮著脖子,可即使如此,他渾身散發的氣勢,也與其他企鵝並不相同,一看就很能生、很能打、很能保護老婆孩子。
他四處張望,想要尋找企非白。
此時的企非白在企鵝群中,遙遙望去,也看到了那一隻高大雄壯的企鵝。
他不由對身邊的好友感嘆:「上天真是不公平,給了我這麼矮小的個子,卻給了那一隻企鵝那麼雄壯的身體!他看起來好強壯,好能生,好能打!羨慕死鵝了,我要是雌企鵝,我要是能生蛋,我第一個就選他!我死皮賴臉地纏著他生蛋!」
他身邊的好友啾啾直笑,撞了撞他比一般雄企鵝更矮小一些的身體:「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抓緊時間去追求雌企鵝,趁現在出動的雌企鵝還不太多,單身的雌企鵝遍地都是,你的機會才大一些!」
企非白點頭。
好友說得很對呢!
趁著現在,那些比自己高大的雄企鵝還未出擊,自己先下手為強!
否則之後撿漏都沒得撿!
他轉身就跑,朋友在他身後問他做什麼去。
他留下一句話,隨風飄蕩到朋友耳邊:「我學阿德利企鵝,撿兩個石頭去求偶!」
這話也隨風飄到關凜域耳朵里。
關凜域立刻向著那若有似無,好似企非白聲音出現的方向看去。
卻只能看到滿目黑白企鵝,哪一隻都長得不像企非白。
他甚至懷疑,自己能否在這麼多企鵝群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一隻。
關凜域就算變成一隻企鵝,也是企鵝中的頂級雄企鵝。
他甚至不需要和其他企鵝一同競爭,就有不少雌企鵝對他送來秋波,拋來媚眼。
這樣強壯的雄企鵝,一看就很能生很靠譜,誰不想找他當老公啊。
關凜域拒絕了所有向他示好的雌企鵝。
甚至拒絕了一兩隻取向有問題的雄企鵝,繼續尋找他的企非白。
功夫不負有心人,兩天後,仍舊是冷冽寒風中,仍舊是寥寥冰原上,關凜域恍惚聽到熟悉的企鵝鳴叫聲。
其實他從未聽過企非白是怎麼叫的,但不知為何,聽到那若有似無的企鵝叫聲,就心中篤定那就是企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