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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聲,消息提示音將他從回憶和低沉的情緒中拽出來。
他回神,漫不經心打開光腦信息,已經能預料到應當是公司的事務,此時的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煩躁。
信息投影在眼前,是祁非白。
祁非白:【凜域哥哥,你一定是心裡有我,為我考慮,才把我送回家,不標記我!我無以為報,等我解除婚約,我就以身相許,然後你當我老公好不好!】
籠罩著關凜域的陰沉,逐漸消散。
關凜域不可置信微眯雙眸,甚至偏了偏頭,再淺抿一口杯中烈酒。
思緒被烈酒沖開,他再次看向祁非白髮來的那段話。
一聲不自禁的輕笑從關凜域嘴角溢出,笑聲里甚至染上荒誕。
他空著的那隻手,撐著單人沙發扶手,抬起指尖抵住太陽穴,黑沉的眼神逐漸柔軟。
他慢條斯理搖晃杯中烈酒,酒液晃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很是明顯。
關凜域扯開領帶,隨意掛在指尖。
信息框一閃,信息更新,祁非白又傳來一條信息,其中包括一張照片。
照片裡,祁非白微紅的掌心裡,躺著兩顆墨色寶石袖口,是祁非白今天從他袖子上取走的。
祁非白:【這個袖扣有哥哥信息素的味道,很好聞呢。】
關凜域眼眸微閃,骨節分明的指尖纏繞著領帶,眼底滿是欲色。
他的柔情褪.去,嘴角嚴峻,眼神微涼,整個人好像被撕扯成兩半。
一半讓他遠離祁非白,不要害他。
一半讓他無需考慮太多,只需滿足欲.望。
最終,和家裡小omega深夜調.情的於哲,收到關凜域的信息:【幫我安排一個基因檢查和專家會診。】
於哲衣衫不整坐起身,神情也嚴肅起來。
他的omega貼上來:「怎麼了?要工作了嗎?」
於哲道:「不是,那個祁非白,有點東西。」
祁非白不知道於哲對他的評價。
他發給關凜域兩條信息,關凜域回復他一條:【別在網上亂學,早點休息。】
祁非白今天第三次回到那個主播的直播間。
前兩次,都是學怎麼給關凜域發調.情語錄。
這一次,他公屏打字:【主播主播,我照著你的話學了,可是哥哥讓我別學你,早點休息,是什麼意思!】
他這話,還真被那個主播看到的。
主播:「害羞了唄,這是遭不住咱們的甜言蜜語,又關心你呢。」
祁非白:【那有戲嗎!】
主播:「有有有,肯定拿下!」
祁非白甚至高興得給主播刷了十塊錢的小星星,這才聽話去洗漱。
次日,祁非白一早便起床,倒不是為了和時柯解除婚約。
他今天要去小蘇朋友家裡,開導一個產後抑鬱的omega。
他們趕在早高峰之前,公共運輸上的人倒也不算多。
兩人坐在車廂後方,清晨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他們像是晨光里含苞待放、沾著露水的花一般清新,引來車上其他人偷看。
小蘇對祁非白說:「我那個朋友,生了小孩,就整天整夜地哭,他婆家和老公,都快被他逼瘋了。」
這可戳中了祁非白的敏.感點:「生了寶寶,哭什麼?不是應該高興嗎?」
小蘇:「所以才是產後抑鬱嘛,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整日哭,聽說寶寶都不怎麼管了。」
兩人一路聊著,到了小蘇朋友家裡,朋友婆家的人卻給祁非白臉色看。
那婆婆橫眉豎眼,看著就不好相處,更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對祁非白的嫌棄:「他怎麼叫你們來給他看病?我們家不歡迎你們,你們走吧。」
小蘇面對這樣的人,有些氣弱。
祁非白卻是格外莽撞且直接:「又不是你讓我們來的,我們聽患者的。」
他看向這個婆婆的眼神,甚至比那個婆婆看他的眼神更加嫌棄:「看你這麼不好相處,小蘇的朋友生了寶寶之後天天哭,肯定是被你氣到了!」
「你不想讓我給他看病,是捨不得花錢還是想讓他死呀!」
這口鍋可就扣到大了!
不讓祁非白看病,就是把兒媳送上死路?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那婆婆說得咬牙切齒。
祁非白拉著小蘇的手,大搖大擺走近他們屋裡,甚至東張西望,觀察了他們家裡的環境,然後做出評價:「還沒有我家裡整潔呢,都不打掃衛生的嗎?本來雌……omega生了寶寶就敏感,家裡人不應該好好照顧他嗎!」
他們企鵝里的雄企鵝,可是動物界裡數一數二的負責任呢!
在他們企鵝界,公公婆婆、岳父岳母不會對小兩口生兒育女有任何幫助,因為他們自己也要生孩子。
可雄企鵝是會承擔生存和帶崽責任!
雄企鵝不就該等於老公這一大家子嗎!
連一個乾淨整潔的環境都無法提供,難怪omega要哭呢!
果然,臥室里,那個omega狀態看起來很不好。
臥室沒有開燈,omega和孩子都被籠罩在黑暗中。
開門聲甚至讓他的身體輕顫兩下,隨後他望向門口的眼神帶著恐懼。
那一瞬間,關凜域所說的要發揮自己的人生價值,以及打名聲賺錢都被祁非白拋之腦後。
他在這一刻心疼這個omega,和他懷裡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