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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上次綜藝直播後,時柯的母親拿到我的聯繫方式,為祁非白當時在直播時說的那些話道歉,這我就沒有告訴你了。」與關凜域關係斐然的於哲,說話時,卻沒有抬頭看向關凜域。
於哲看著自己腳邊的桶,那三條海魚,即使在狹小的水桶里,也活力不減,絲毫不見死相。
可想而知,祁非白抓魚時,是用了心的。
他看著木桶,又低聲說:「時柯一家的資料,我明天給您送過來。」
關凜域無聲默認於哲的行為。
片刻,他又道:「那個挑事讓祁非白跳海的人處理了嗎?」
於哲:「處理了,已經被警方帶走,會按照相關法律法規處理。」
祁非白站在廉租小區門口的畫面一閃而過。
關凜域:「他不是說,祁非白跳海,憋幾分鐘,他就給多少萬?」
於哲:「這我倒是忽略了,我馬上處理。」
說話間,車行駛到帝都最靜謐悠然的別墅小區。
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
當然,這並不是關家老宅所在,只是關凜域平時居住的地方。
進小區,司機降下車速,一個人影肆無忌憚衝到大門口,擋住即將進入小區的私家車。
司機眉頭微皺,不得不踩下剎車,神色不善看向大門旁的安保處。
安保也沒有想到會有人敢在這裡攔車,他們之前甚至沒注意到這人的出現。
關凜域因車停下,抬眼看去,竟然看到了祁耀,祁非白的堂哥,那個給他私信情書的人。
他將車窗打開一半。
祁耀面上欣喜一閃而過。
他今天本是在祁非白直播間,與直播間其他觀眾一起看祁非白笑話。
看他們嘲諷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笑他命比紙薄心比天高,他心中便十分舒爽。
甚至祁非白跳海時,他心底產生了一個惡毒的想法,這人,真死了就好了。
可祁非白沒有死,關凜域還去了他身邊。
祁耀哪裡坐得住!
他立刻趕往關凜域小區所在之處,好在,攔住了關凜域的車。
他原本想著,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見關凜域一面,即使很困難。
不想,關凜域主動打開了半扇車窗。
或許,他不回復自己私發的情書,是沒看到或者其他原因。
祁耀收斂情緒,步伐慌張來到車門邊,透過半開的車窗,看到車裡的人。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看關凜域。
男人一身西裝革履,將身體包裹得很嚴實,可緊扣的襯衣領口上方明顯的喉結,是那麼性感。
他五官近乎完美,眉眼冷清不近人情,輕輕瞥來一眼,帶著冬日冷冽的涼意。
可就是如此不易接近的人,即使無法生育,也是整個星際omega私下肖想的對象。
「有事嗎?」低沉森冷的聲音拉回祁耀的思緒。
他難以控制地慌張,好在,一路上已經在腦海中排練無數次,想好的話脫口而出:「關總,我來替我弟弟道歉。」
關凜域微挑眉尾,突然輕笑出聲,「道什麼歉?」
那笑聲帶著不易察覺的譏笑,祁耀卻仍舊被顫動了心弦。
他深吸一口氣,眉眼間滿是無可奈何:「我弟弟祁非白,他……關總您或許不知道,他因為童年的一些經歷,心理有些問題,總喜歡和我爭搶。」
祁耀臉微紅,含羞帶怯,聲音也低了三分:「我、我喜歡關總你,給你寫情書的事情,被他知道了,所以他即使有未婚夫,也不惜損毀自己的形象,在直播中表達對關總的追求。」
他又上前小半步,離車門更近,在關凜域冷漠且審視的目光中,不敢再與關凜域對視,紅著臉低下頭:「關總,我弟弟雖然做事讓人不喜,可這一切確實情有可原,他年紀很小時,就父母雙亡,這對他打擊很大,希望關總不要與他計較。」
關凜域看著面前這個與祁非白有三分相似的人,看著他羞怯的模樣,並未與他聊及祁非白,而是問他:「你呢,我記得,你是帝國難得的omega,與任意alpha的匹配度從未低於75%,可是你卻給我這個不能生育、不能匹配的人表達愛意。」
「難道人這一輩子,就只能通過生育體現自己的價值嗎!」祁耀語氣有些著急,「生育只是人類微不足道的價值,我仰慕關總,因而產出愛意,即使這輩子也無法擁有孩子,我也甘願。」
「關總的價值,不應該是生育,而是更廣闊的星際世界,我希望我的人生也不要被所謂的『難得』和高匹配度束縛。」
祁耀深情說完這些話,期盼看著關凜域。
關凜域神色沒有任何波動,只緩慢升起車窗,轉頭看向前方,對司機說:「走吧。」
車速提升,祁耀怔然的身影越來越遠。
關凜域哂笑:「他倒是與我理念相合。」
於哲眉宇緊皺,反駁道:「這可不是理念相合,大家都知道您的情況,這世上難道還有人會當著您的面說生育是極其重要的……」
於哲話未說完,閉上了嘴。
他腳邊的水桶里,那隻海鱸魚擺了個尾,盪起水波,水聲在車廂內格外清晰明顯,讓人瞬間想起送魚的人。
車回到別墅停車位,關凜域下車,從於哲手裡接過水桶,走在草坪上的石板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