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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凌波知道崑崙君,龜老頭同他講過,那是洞庭君的親哥哥。
可是親哥哥嘛?方凌波倒是很難想像洞庭君的親哥哥會是什麼樣的人。龜老頭不肯同他細講,只說崑崙君是洞庭君在這個世上最在乎的人。
現在從陳謀剛才的話里方凌波大概對崑崙君有了些認識。
看樣子這位是個比洞庭君還要我行我素,還要不近人情,還要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不過也不排除陳謀為了將事情講的有利於自己故意隱瞞了一些東西。
「理由?」洞庭君極盡嘲諷地嗤笑一聲,「這要什麼理由?」
「總要有個理由吧。」陳謀笑著說話卻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在下的那十三位師弟都同在下極要好,他們的死,實在讓在下十分傷心呢。」
「你聽不懂孤的話麼?」洞庭君笑意更深,「孤說了,該死便是該死,要什麼理由?」
「既然如此.....」
方凌波看到陳謀長袖微微一震,心道不好,要提醒洞庭君時,陳謀已經雙手化爪欺上前來。
「那在下也只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陳謀極快,而洞庭君卻更快。
洞庭君手上一把長劍,劍尚在鞘中,他手腕一轉,劍端便點在陳謀胸口處。洞庭君這一下極其隨意,點得也看著十分輕巧,但陳謀卻好似被千鈞之力衝撞,一下子被推出好遠,落在大廳中吐出一口鮮血。
方凌波離洞庭君特別近近,卻也沒有瞧見那把劍是何時出現在他手上的。
洞庭君提著劍站了起來,他慢慢踱步到陳謀身邊,他並不生氣,臉上甚至帶著愉悅的笑容。
滿座賓客在這一刻都止了聲息,只有絲竹聲仍在繼續。
「你若肯將性命留下來祭孤的問水,孤倒可以同你說說『理由』。」洞庭君笑道。
「願……願聞其詳。」 陳謀硬撐著說出了他的選擇。
方凌波心裡有些佩服這個叫陳謀的了,真是個執拗又不怕死的。
洞庭君用劍尖端抬起陳謀的下巴,「因為你和你的師弟們在孤和哥哥眼裡,都只是螻蟻罷了。」
洞庭君的視線掃過場上諸位。
「你們人啊,」他說,「踩死一隻螞蟻之前可會同他說為什麼?」
「你們人啊,踩死了一隻螞蟻可又會為他償命?」
「所以呢,」洞庭君憐憫地看向陳謀,「殺了便是殺了。哪有什麼理由呢。許是誤殺,許是他們當了路,誰知道?」
「可懂了?」洞庭君問陳謀,「可還想問?」
陳謀像是泄氣了般地癱在地上。
「懂了。在下這條命請洞庭君拿去吧。」他說。
「先留著。」洞庭君提起劍,卻是指向了坐在位上沒有動作的剩下的仙門中人,他笑道,「你們的也一併先留著。」
「你們在做什麼孤都知道。」洞庭君瞧著那位地位領頭的修士,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該取時孤自會去取。」
「洞庭君英明。」領頭那位修士起身笑呵呵地回了一句,姿態恭敬眼中卻沒有分毫懼色。
洞庭君極其舒心地提著劍回到玉座上。
遺舟吩咐侍者將堂下躺著的半死不活的陳謀抬了出去。
「方才仙門送給孤的大禮孤十分喜歡呢。」洞庭君為自己斟了一杯新酒,「來,諸君。賀孤生辰,共飲此杯。」
洞庭君這句話是將剛才的事情揭過了,堂下眾人皆長舒一口氣,立馬執杯喝起酒來,除了仙門人在的那一片地方有些冷清之外,整個山海廳都熱熱鬧鬧的。
方凌波只覺得剛才那一幕暗潮洶湧,但他愣是一點都沒看懂。現下又被洞庭君那把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長劍吸引了注意力,盯著一直瞅,瞅著瞅著那把劍就被塞進了他的懷裡。
「瞧你那沒出息的模樣,想看便給你看個夠。」洞庭君連著喝了幾杯酒,白瓷般的臉上微微泛紅,染了些醉意。
「這是孤的佩劍,他叫——」洞庭君一手撐著下巴,一手點著方才被他塞進方凌波懷裡的長劍。
「問水。」一個沙啞又青澀的聲音自洞庭君玉座另一側響起起,穿過絲竹的嘈雜穩穩噹噹地傳到了方凌波耳朵里。
「話都說不完整還這樣多嘴,」洞庭君冷哼一聲,「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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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那啥大波波這個思想其實是不對的,大家不要學他!
明天我要去考科目二(害怕)停更一天,下一更就是5月3號啦!鞠躬!感謝大家麼麼噠!
第37章 醉翁之意(上)
洞庭君說著模樣不大愉快,但是插嘴的那位巫咸大人卻沒有一點恐慌,他只是對著洞庭君略帶歉意的頷首微微一笑。
洞庭君沒多怪他,只是不高興的瞪了對方一眼便繼續扭過頭同方凌波說話。
方凌波是十分佩服那位巫鹹的勇氣了。只見他被洞庭君瞪了一眼,卻仍然十分淡定地喝酒看表演,唯一多出來的一點動作便是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藏在袖中左手的虎口。
「你又看他。」洞庭君伸手擰了方凌波的臉蛋。
方凌波疼得咧開嘴倒吸了一口冷氣。
「沒有沒有。」方凌波討饒,「我沒看他我就是覺得他膽子大。好像一點都不怕你似的。」
「不怕孤的人多了。」洞庭君鬆開手,「你要是喜歡他就跟孤直說,孤把他送給你,就今晚,回去把他綁了送你床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