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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凌波連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不不,我還是個孩子,我不要。」
洞庭君嗤笑一聲,「孤的劍好看麼?」
方凌波沒想到這位這麼簡單便放過自己了生怕有什麼後招,於是端著劍仔細端詳。
這把劍的劍鞘與劍柄是純白色的,形狀不規則,像是一段白色的虬枝。摸起來涼涼的不似玉石也不同瓷器與金屬。
方凌波握著劍柄試著拔劍卻怎麼也拔不出來。
「孤的問水劍只有孤拔得出。」洞庭君眉眼一挑,幾乎是在炫耀道,「不過問水不必出鞘也能殺人。
方凌波聽到這裡越發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問水的劍鞘,他又細細摸了摸,忽然一陣刺疼從指尖傳來,竟是被劍鞘割破了手。
方凌波趕緊皺著一張臉將流血的手指含在嘴裡。
「哈哈哈哈。」洞庭波的窘態逗得大笑,「孤問水的劍鞘也是一把劍。」
十指連心方凌波疼得小心肝一顫一顫的,想著洞庭君也太頑劣的,都不提醒一下自己,他哀怨地瞅著對方,誰知對方笑得更歡了。
「孤問水的劍鞘名長鯨。」洞庭君說到此處又沒了笑意,秀眉一皺不願意講了,「孤同你說這些做什麼,你又不懂。」
洞庭君皺著眉毛把方凌波的手執過來放在眼前仔細瞧了瞧。
「小時候孤叫你學劍你不學,如今這便是活該。」洞庭君說著扯著自己內衫袖口的一角,撕下來一塊布來。
瞧著那一身價值不菲衣服就這麼被撕了,洞庭君沒反應方凌波都心疼。
洞庭君對方凌波指尖的傷口澆了一杯酒,酒水滲入傷口把方凌波疼得嗷嗷叫。
「叫什麼,是不是男人,這點小傷都受不了。」洞庭君瞪了方凌波一眼,方凌波嚇得立馬咬唇噤聲。
洞庭君將撕下來的布條纏在方凌波傷口處,纏得不仔細也不認真,動作更不輕柔,扎的結也十分難看。比方凌波自己弄得還要難看。
做好一切洞庭君嫌棄至極地將方凌波的手推回他懷裡。
「這些日子別玩水。」洞庭君極不耐煩的交代道。
方凌波覺得自己這一刻仿佛變成了一個不讓人省心的熊孩子。不,應該是,他能感覺得到,在洞庭君眼裡,這位凌波君似乎一直都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熊孩子。
而作為看護人的洞庭君嘴上不耐煩但是該操心的的地方一點都沒省下。方凌波開始對自己所扮演的凌波君與洞庭君的往事有些興趣了。
「哦。」方凌波乖巧地點了點頭。
方凌波看著手上那個布條扎出的特別特別丑的結,心裡很不好受,他太想把這玩意兒解開重新包紮了。
洞庭君看出了方凌波的心思,冷笑一聲,「你敢解開試試?手給你剁下來。」
方凌波趕緊搖頭把雙手墊在屁股底下,妄圖把雙手藏起來。
洞庭君對方凌波小心小膽的模樣十分受用,哼了一聲便沒再嚇唬他轉頭又去看堂下歌舞。而洞庭君的那把問水還在方凌波腿上擱著,方凌波不知道該咋辦只好讓劍先放那。
剛才突然發瘋說是要喝酒但是瘋勁兒一過方凌波就沒那心氣了,不過如今場上氣氛正酣,他又覺得不喝一點酒不能盡興,於是又給自己倒了杯,當然此時已經沒了方才剛進山海廳對洞庭君要酒時的那股豪氣。
一杯酒被方凌波捧在手裡分了好些口才喝完,酒是好酒,都怪他消受不起。
方凌波呼了一口酒氣,放下酒杯。
誰知酒杯剛放到小几上,洞庭君便提起酒壺就為他斟滿。
「誰剛才說要讓孤帶他來喝酒的?」洞庭君斜了方凌波一眼,「怎麼?孤的酒不好喝?」
方凌波趕緊搖頭,把拒絕的話立馬咽回肚子裡,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好喝。」
「那便再來。」洞庭君眉眼帶笑又給方凌波斟了一杯。
洞庭君親自倒的酒就算給方凌波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不喝啊。於是來來回回洞庭君笑眯眯地灌了方凌波半壺酒才收手。他將剩下的半壺酒塞到方凌波手上。
「剩下自己喝著玩。」洞庭君說。
方凌波被洞庭君灌得有些醉了,眼睛看洞庭君已經有了重影,他搖頭晃腦地把酒壺捧在手上。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樣。
「小時候孤便這麼灌過你,那會兒你幾歲來著,喝兩杯就暈死過去,真沒用。」洞庭君自顧自的說著也不像是講給方凌波聽,「當年還是在磨州城,剛剛把你撿回來。孤帶你去看大夫,那老頭把孤罵了一頓說孤不該叫小孩子喝酒。好在那老頭有些本事將你救活了,不然那般同孤說話定是要沒命的。」
「可是你說,不能喝酒的是你,跟孤要酒喝的還是你。孤只是滿足了你的要求而已,有什麼錯?」洞庭君十指一握一松,指甲划過桌面發出刺耳的聲響,「你們人是不是都是這般?」
方凌波腦袋暈暈乎乎的,他聽見了洞庭君說出的每一字,但是那些字是啥意思他現在都不大能聽懂。
「不是。」方凌波搖頭,腦袋重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你沒不對!」
說完覺得不夠突顯立場又加了一句,「你都對!」
「哦?孤都對麼?」洞庭君嗤笑一聲,「為何?」
「因為你長得好看啊!」方凌波說著一雙桃花眼瞪得圓圓的,「這還用問你是不是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