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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厲害的人物,」展瑤光不急不躁,「這般厲害的人物竟然從洞庭府中取出了獨山玉佛。而眾所周知,開啟洞庭府的方法天地間也只有江前輩您知道。」
「那麼江前輩,」展瑤光道,「你與這位洞天府的江老闆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或者說,您便是他,他便是您?」
嘶——
這種結論怕也只有蓬萊閣敢下了,大殿內的長老們越發覺得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若江骸同江春無有關,那這事兒今天讓蓬菜閣戳破可就大了。江春無這是要做什麼?忍了五百年終於要給自己師父報仇顛覆仙門了?
江春無好些年沒有出手了,雖然不日登仙榜上退了一位,但那不日登仙榜是蓬萊閣做的,其中幾分水分不言而喻,江春無如今的實力大概真的是「深不可測」了。
蓬萊閣有備而來,他們其他門派卻沒有,若當下把人家秘密戳破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他們可不想參與。
一時間堂下諸位長老,心中是又怕又惱,怕是怕江春無突然發瘋,惱是惱蓬萊閣將他們當做炮灰。
就算是江春無真的有問題,這事兒他們也可以私下說啊,當人家面戳破真是愚蠢,有些長老現在恨不得封了蓬萊閣這師徒二人的嘴。
「你覺得我是江骸?」江春無神色平靜問道。
「不敢,」展瑤光連忙行禮,「晚輩只是猜測而已。特殊時期若有冒犯還請江前輩見諒。」
江春無笑而不語。
「其實,」展瑤光道,「江前輩若能說出劉氏遇害當晚您身在何處又誰可以證明,便大概就可洗脫嫌疑。」
江春無仍是不言,他看著展瑤光,笑容溫和,卻叫展瑤光感受到了滅頂的威壓。
「你們都覺得我是江骸?」江春無目光掃過在座的長老。
長老們紛紛側過視線不與他對視,仿佛江春無眼中有刀子似的。
「你們,覺得我是江骸?」江春無又問了一遍,語氣溫和聽不出半分怒意。
堂下鴉雀無聲,只有與出雲宗交好的幾個長老,發出嗤笑聲,嘲笑著座下閉口不言的同道。
「江真人莫怪。」戚太乙打破了沉默笑道,「我們也只是猜測罷了。」
「猜測?」江春無唇角勾起,他本就是個俊俏的人,此時面上笑意更濃,愈發好看,仿佛整個幽暗的大殿都在他這一笑中亮堂了起來。
「唉,」戚太乙裝作十分無奈地嘆了一聲,「江真人何必左顧而言他,你只需回答我們積水劉家出事當日你在何處同誰在一起便好。這般推諉,難免叫人心中生出懷疑嘛。」
戚太乙姿態做的很足仿佛真是在提江春無著想一般,蓬萊閣一直對江春無有監視,他們之所以如此在意江春無前夜去了何方,是因為就在前夜他們失去了江春無的行蹤消息。
「回答?」江春無起身,整了整衣擺。
「我,」江春無笑道,「為什麼要回答?」
他臉上笑意未減,但那笑意帶來的融融春意卻在這一刻冷了下來。殿內溫度仿佛在此時卻跌到了冰點。
這一刻無人敢輕舉妄動。
一直皺眉的蕭星開了口,他對展瑤光道,「你手上這份禮單,若是真的。那也只能說明這獨山玉佛與江骸有關,洞庭府也江骸有關,當晚的兇手也十有八九是江骸。你們不該去找江骸對質麼?卻為什麼要來此處問江師弟?」
「況且。」蕭星看向戚太乙,眼神中滿是不贊同,「戚師兄你就算有話要問江師弟,也不能叫一個弟子來問啊,你將江師弟當什麼了?」
「只求真相,誰問又有何不妥呢?瑤光今日失禮,也只是為了求一個真相罷了,還望在座的各位師叔師伯們見諒。」戚太乙沒說什麼,那展瑤光到先張了口,仿佛自己鐵骨錚錚似的。
江春無臉上有了幾分不耐。
這時在一邊一直不說話的邊千岩,突然冷笑一聲,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磕在桌上。
「前些日子,你以晗光卷認主的事情,召集了一幫嘍囉來我山門找茬。今日又以魔頭現世,來質問我出雲大師叔,」邊千岩冷聲道,「戚掌門,你這是何意?當我們出雲宗是吃素的不成?」
「莫非忘了當年十里九曲溪?昔日血債還未清算清楚。我們放著不追究,你就真當出雲宗怕你?」
若說剛才江春無叫氣氛跌至冰點,那麼邊千岩的話就像是一道驚雷在殿內炸起。
蓬萊閣這一次做的事情針對性太強了。
「江師弟莫要生氣,瑤光年紀小你就不要同他計較了。我們卻也只是想知道真相罷了,江師弟何必如此執拗,回答一下便好。」胖乎乎的藥宗掌門開口道,
「是啊,江師弟何必如此執拗,不過就是一句話的問題。你只需告訴我們,劉家被害那一晚你在哪裡便可以了。"那位姬長老也應和道。
「你們要知道真相與我何干?」 江春無此時瞧著戚太乙,目光平和沒有絲毫波瀾。
江春無是故意的,但是誰說蓬萊閣又不是故意的呢?這兩家之間的恩怨是壓根就算不清楚的,堂下再無人敢說些什麼,蓬萊閣主的面色也不是十分好看。
當年,洞庭君在時,如今的蓬萊閣掌門也只不過是老閣主麾下的一個親傳弟子罷了。那時便被洞庭君瞧不起,如今洞庭君已經伏誅,他的徒弟也在仙門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