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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的怨氣不是今日才有的,早在陸青瑄越長越好看的時候她便妒意橫生,好幾次想把那張臉劃花了。
可是她都忍了,想著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多給二妹妹一些補品、油膩美食,總有一天會長殘的。
只是她的期盼如鏡花水月,沒有達成的一天,吃再多也不發胖的陸青道得天獨厚,始終細腰若柳,隨著歲月的增長益發嬌艷,年方十三已是美名遠播,讓眾人引頸眺望。
雖然外傳是草包一個,文筆不通,但以男人的心態誰會看重賢名在外的無鹽女,女子無才不正好,生兒育女三年抱倆,日日與美妻相伴,誰還要那些不入眼的庸脂俗粉。
再說誰家的後院儘是才女?那是文人雅士的一時風雅,能理家、看帳才是好主母。
詩、書、琴、畫不能當飯吃,要是來個麻子臉、水桶腰、大腿粗如樹幹的娘子,試問世上有幾人敢娶。
若要在陸青黛、陸青瑄、陸青瑾三人之間挑一名為妻,毫無疑問的,冰肌雪膚的陸青瑄肯定勝出,即使她是庶女。
因此那日逮到機會,陸青黛毫不遲疑地命身邊的婆子將陸青瑄推入湖,為了不給陸青瑄活命的機會,她便站在湖邊瞧著,眼睜睜地看著在湖面撲騰的身影越來越無力,慢慢往下沉。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青色影子躍入湖中,將半昏迷的人兒送上岸,隨即叫了大夫,並為她祛寒保暖。
「青黛表妹,見過心狠的,但是沒見過你這般心狠手辣的,明明嘴上口口聲聲你有多疼愛庶妹,甘願折壽求她平安,可你現在所為卻是毀人名譽,字字都暗藏毒心,我救了青瑄表妹本該負起責任,而你卻說我糊塗了,到底是你顧念姊妹情,還是存心毀了她,你好歹說個分明……」
陸青黛下唇一咬,竟咬出了血,看向蔣三閒的眼神陰晦不明,不發一語,轉身就走青瑾也隨後跟著離開。
第3章 我欲求娶你(1)
「出來。」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他喊的不是我。
掩耳盜鈴的陸青瑄自欺欺人,她將纖柔的身子往有兩人合抱那麼粗的大樹後頭縮,以為不出聲便沒人知曉她躲藏於此。
可惜她的丫頭若兒、錦兒根本不曉得她在躲什麼,兩人納悶地看向樹後的二小姐,表情愕然。
「還不出來。」
他叫的不是我,男女七歲不同席,金大腿飽讀詩書怎會明知故犯,肯定是別人。
陸青瑄心想再躲一會兒,等人走了再現身。
「青瑄表妹,我看見你戲水小鴨的繡花鞋,你的腳還真小,沒我的手大。」這丫頭還是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一見人就躲,毫不自知這逗人模樣惹人憐愛。
「是春江水暖鴨先知的水鴨,才不是戲水小鴨,表哥太壞了,欺負人。」她腳小礙著誰了,又不需要逃命,小腳秀美,走起路來搖曳生姿,下田幹活的大腳婆才要皮粗、腳掌大,走路有風。
「這才叫欺負。」蔣三閒大手一伸,直接揉亂她綁著細辮的垂腰長發,髮絲亂如狂風吹過。
「啊!我的頭髮……你走開,壞人。」什麼金大腿,根本是沒人性的瘋子,她被騙了。
蔣三閒的父親蔣鎮安是天武二年的狀元郎,因容貌出眾而為皇帝所喜,故而下旨賜婚福安公主,擇日完婚。
但是蔣鎮安已有心儀女子,便是蔣三閒的母親謝離月,因此當庭抗旨拒婚,言明已有婚配。
其實兩人當時只是互生情愫,還不到非君不嫁、生死相許的地步,但這話一出,兩個人便圈在一塊,再無分開的機會,否則便是欺君。
皇上是位明君,雖然震怒,失了顏面,但也基於愛才之心,收回旨意改為兩人賜婚。不過皇上也是一個父親,為了替愛女出氣便將蔣鎮安外放偏遠小縣,任一縣縣令,十餘年未曾移位。
一開始皇上只想給個教訓,過個三、五年便將人調回,給予高位,誰知有心人的從中挑撥,兩任、三任後,皇上也漸漸忘了有此人,福安公主下嫁皇甫世清,即為左相之妻。
但是沒人想過,謝離月之前是有婚約在身,恰巧是一心戀慕她多年的皇甫世清,守候已久的未婚妻被奪,背信負心,他又被迫迎刁蠻任性的公主入門,心中的苦悶和恨意可想知。
蔣三閒剛出生那一年,蔣鎮安在任上便遭到刺殺,而後的十年幾乎年年都有刺客上門,但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見血,或輕或重的傷口遍布全身,像貓戲老鼠般的戲弄。
而在第十年,刺客又來了,偏巧洪水來襲,蔣鎮安和刺客以及數名衙役被山上沖刷而下的土石掩埋了,等再將人挖出時已無氣息,無人生還。
父親一過世,蔣三閒母子便搬出縣衙,另外置屋在縣內居住,同時托人前往京城報喪,讓蔣家派人將棺木移回家族墓園安葬,蔣鎮安是長房長子,理應魂歸故土。
可是他們卻接到一封信,信中言明蔣鎮安的拒婚累及家族,因此已被除籍,不再是蔣家嫡系子孫。
看了此信的謝離月恍若晴天霹靂,她認為是自己的緣故才害得丈夫落得此等地步,為此自責不已。
謝離月是平遠侯府二房所出,母親雖身分尊貴,可娘家父母皆已亡故,無人能依靠,但是為了尚未成年的兒子,她牙關咬緊獨自培育兒子成器,盼著他有一天能出人頭地,為他死去的父親爭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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