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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謝離月出身嬌貴,出京之後又有丈夫一心護著,因而在獨力養兒中偶染風寒,她不在意地忽略,導致寒氣入身,傷及心肺,拖了幾年也去了,與丈夫黃泉相聚。
臨終前她擔心兒子無人照顧,便寫了一封信給堂姊謝皎月,托她代為照看,此恩來世再報。
蔣三閒原本不願隨姨母入住刺史府,但他家的屋子莫名起火燒成灰燼,無處可棲身的他,只好離開。這一住便是三年,已考取秀才功名的蔣三閒便利用這段時日用功讀書,守完三年母孝正好入考場應試。
這是眾人所熟知的蔣三閒身世,但是其中仍有不為人知的隱情,譬如是誰派人刺殺蔣鎮安,屋子為何失火,蔣三閒在去刺史府的途中發現有人跟蹤,甚至在茶水中下藥。
這些他都不說,牢牢記在心中,有一天待他位高權重了,他會一一討回,誰對不起他他就要誰償還。
「我壞就不把你從湖裡救起來了,你這丫頭知恩不回報,太叫人心寒了。」他嘖嘖兩聲,彷佛有多失望。
「是你救了我?」她訝然。
蔣三閒目光一閃。「沒人告訴你?」
螓首一搖。「我問了,他們說是一位路過的婆子。」
她根本不信,明明昏迷前看到的是男子身影,她感覺到托著自己的力道很果決,絕非婦人的力氣。
可是別人不說她也無從查起,好像所有人就瞞她一人,似乎她的落水是一件不可告人之事,得守口如瓶,不得聲張,否則會出大事。
「呵!路過的婆子……我這長相像老婆子嗎?眼瞎的人還真不少。」他自我嘲諷。
見過世間冷暖的蔣三閒還看不出裡面的門道嗎?還不是看他父喪母亡,身後無顯族,落難於此尚且靠人庇護才有立足之地,世族之家的兒女大多用來聯姻,誰會輕易送人。
「咯咯……你把頭髮染白,臉上畫幾條皺紋,再把背往下壓就像了。」陸青瑄咯咯發笑。
「敢取笑我,膽子長肥了。」他作勢要掐她腮幫子,把面頰拉成丑娃兒,看她的膽敢往哪邊長橫了。
「不要,不許掐我,男女授受不親。」她嚇得連忙捂臉,尖叫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蔣三閒眉頭一挑。「不親也親了,我是一手攬著你的腰抱在懷裡,你說我還能離你多遠。」
乍地,她粉頰微紅。「多謝表哥搭救之恩,若無你的及時伸出援手,恐怕青瑄早已命喪湖底。」
「所以今生無以回報,只得以身相許。」他說得戲_,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閃著些許笑意。
面上一羞的陸青這嬌嗔。「戲文看多了都生了癔症,那是戲台上才有的,誰會當真。」
「我會當真。」他似真似假的說著。
「表哥別逗我開心了,你是註定要飛到雲霄上的人,我一個庶女可不敢心生妄念。」偶爾抱抱金大腿有益無害,讓她和姨娘多座靠山,可是誰敢痴心妄想把金大腿變成自家人,那簡直是異想天開。
「小庶女又何妨,我可是一無所有的窮書生,搭上我說不定是你吃虧,賠上你一生。」
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像作假,難道她能看出他有朝一日會飛黃騰達,成為人上人?
蔣三閒在心裡苦笑,前路未定的他又怎好臆測她的想法,也許誤打誤撞猜中了,魚躍龍門只差奮力一搏,她大概是指他只能靠著科舉給自己一個好出路吧。
「一時窮不是窮,等你考上了舉人再發憤圖強,春闈再蟾宮折桂。」權勢滔天的他怎麼會窮,抄幾個貪官污吏,他地窖里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可不比皇宮少,富可敵國。
陸青瑄腦海里轉的是重生前看到的金山銀山,當鬼的她垂涎不已,可惜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她連摸都摸不著,整個鬼身從金子、銀子中間穿過去,只能望著黃白之物嘆息。
一年對他而言都太長了,他等不及了……「丫頭,我已向姨母求娶你,你可願允諾?」「嗄?」她怔忡。
看她傻乎乎的嬌憨樣,為之失笑的蔣三閒再次把手往她頭頂一放。「傻樣。」
「啊!不許再把我的頭髮弄亂。」她緊張地盯著他,唯恐再一次被撥亂頭髮。「不亂,瞧你那小眼神都快把我看成仇人了,我這人戲弄人也是有原則的。」他一臉正經。
「啐!信你是傻子。」她兩眼睜得又大又圓,好似在提防他出爾反爾,手一動又不安分。「你還不傻?」他看她就是個小傻子,傻得純真、傻得無邪、傻得不知人心險惡、傻得餵大吃人的老虎。
陸青瑄不服氣的杏眸圓瞪。「我哪裡傻了,我是大智若愚,不想像你們這些自詡聰明的人想得多,自尋麻煩。」
「嗯!說得有理,不愧是我中意的姑娘。」多思多苦惱,還不如什麼都不想,她比他豁達。
聞言,她臉一紅。「表哥,你越說越不像話,誰要你中意了,讓人聽見了我的名聲就毀了。」
她還是很愛惜小小的名節,雖然微不足道。
「最遲在秋闈後,一旦放榜了,我必遣官媒上門提親,到時就不會有人閒言閒語。」他必須快刀斬亂麻,不能給別人機會,如果他在年後進京,勢必會碰上那個人……
「你有把握能上榜?」看他一臉自信,她真想打擊他。
「若是我都落榜,此次科考必有舞弊。」以他的才學和破題能力,主考官得有多瞎才敢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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