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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經一處緩坡時,軒轅青痕正躺在南宮九離腿上,讓南宮九離替她按摩頭部,習慣騎馬的她鮮少坐馬車,因此有些暈軍,略感不適。
誰知就在她剛睡著之際,馬車忽地一停,烏木車身因驟停而劇烈震動,搖晃了幾下才停住,吵醒了精神不濟的嬌貴郡主。
「沒事,你繼續睡。」大掌異常輕柔的拍著纖美玉背,目中冷光一閃的南宮九離斂下眉,又恢復柔和目光。
「吵。」馬車外刀劍相擊,鏘鏗有聲,還很多人,腳步凌亂。
「好,我讓他們小聲點。」
他話一落,朝外射出一物,驟地一抹閃光一瞬即逝。
不一會兒,打鬥聲漸遠,一輛馬車停在山坡下,馬兒低頭吃起邊上的草,四周零散著穿著青衣系銀腰帶的龍鐵衛,神態隨意,似在休息,三三兩兩騎馬在坡邊走動著。
若仔細查看,可見他們眼中精光銳利,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其實在防衛,寸步不離馬車,以防人來襲。
而四戒依然看風景般的坐在馬拉的拖車上,清風徐徐,吹動他半新不舊的僧衣。
約過了半刻鐘,打鬥聲結束,十分招搖的青帷馬車緩緩移動,掛在車頂邊緣近核桃大的金色鈴鐺叮叮噹噹響起。
「是刺殺你,還是刺殺我?」打了個哈欠的軒轅青痕悠然醒來,伸了伸懶腰後又似無骨的往南宮九離身上一靠,脫了鞋襪的玉足往榻上一抬。
馬車內裝備齊全,有榻、有椅、有桌,還有紅泥小火爐,貼著車壁固定的是放著小吃食的漆紅三層小櫃,不管馬車怎麼搖動,柜子里的東西都不會掉出來,方便取用。最重要的是車身堅固,刀槍不入,箭射不穿,有如銅牆鐵壁,讓偷襲的人為之飲恨。
「我。」
「如何看出?」在她看來都一樣,全是該死的人。
「他們的袖口邊有汝南王府的家紋。」一隻黑色的老鷹,舉凡府中侍衛衣飾都有此紋繡。
聞言,她咯咯直笑,「這可有趣了,自己人打自己人,你是多招人恨呀!人家非置你於死地。」可憐的小九,處處殺機。
「我擋了別人的路。」南宮九離輕描淡寫的說著,好像在說他人的事,與他無關。
「誰?」
「南宮琮。」
軒轅青痕柳眉輕顰,「沒聽過。」
「舍弟。」汝南王府另一名主子。
這一提,她恍然的喔了一聲,「小秦氏生的那個?」
「嗯。」
軒轅青痕歪頭回想,半晌搖頭,「不太有印象。」
「快滿十四了。」小秦氏正打算為他議親,還野心勃勃的看中靖南侯的十三歲嫡長女,想以王妃的身分上門提親。靖南侯出身百年世家,因戰功無數而封侯授爵,頗受皇上重用,為皇上近臣,可不會看中一個續弦之子。
「難怪了。」她同情的睨了他一眼。
他一笑,將額頭抵在她玉額,「可是他沒機會了。」
「因為你要娶我了?」
「其一。」不全然是她。
軒轅青痕訝然,「本郡主居然只是其一?」主角光環哪去了,她要向穿越大神抗議。
看她訝異的眼神,南宮九離忍不住低笑,「樹大有雜枝,該修整修整了,我動了點手腳。」
「也該是時候了。」她一直認為汝南王府的男人太不中用了,兩個張揚霸道卻沒多少腦袋的女人居然對付不了,由著她們橫行,將一座王府搞得分崩離析,人心離散。
「為了迎娶你,府里是該清一清了,回歸本來的樣貌。」他暗指老秦氏的掌權是明日黃花,他不會如他祖父、父親一般縱容她們為所欲為。
南宮九離幽黑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冷芒,害死他娘的仇不是不報,而是他要一擊即中,讓兩個秦氏再無翻身之日。
「怎麼,不娶我就不清了,讓它由根子爛到底?」嘖!南宮家的男人究竟是無心還是冷了心,一個個既專情又絕情,他們為所愛心力交瘁,卻對其他人心狠如鐵。
「其一。」其中糾結說不清、道不明,還是別說了。
「又是其一。」軒轅青痕不滿的捉起他的手一咬,骨節分明的手背多了明顯的牙印子。
「我記得你屬老虎的。」
她傲嬌的一哼,「別以為我聽不出你在取笑我是凶性大發的母老虎,小心我咬死你。」她的生肖是龍。
南宮九離曖昧一笑,「掃榻以待。」任伊人採擷。
「呿!又占我便宜,老是話中有話地堵我,不過小秦氏還真有耐性,派人前仆後繼地追殺你,都成了執念。」死了一波又一波,她想死多少人才肯罷休,王府五千名親兵不是讓她這般濫用的。
「大概是猜到我要成親了,她才痛下殺手。」以前也就下毒、暗殺,使點在馬背插針的小手段,死不死無所謂,重傷或成殘亦可,而如今……
「願聞其詳。」她這「其一」可不甘心被蒙在鼓裡。
「父王曾說過一旦我有了妻子,他便要上書將王爺之位讓給我,由我繼任為汝南王。」
「小秦氏也知曉?」
「是。」瞞不了,也不想瞞。
「難怪她要急了。」不顧一切先下手為強。
「我該死。」他不死,小秦氏所有的盤算為之落空。
「是該死。」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他不死誰死,活生生的靶子,萬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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